德的每一句看似奉承的话,无一不包含着对夸克纪埃冷酷的挖苦和辛辣的讽刺,尽管他面带微笑,可话里却充满了刻薄。也许,克洛德副主教非常乐意从嘲弄别人的言语中收获快乐和满足。可夸克纪埃好像丝毫没有察觉,仍旧是信以为真地听着。
最后,克洛德非常虔诚地握着夸克纪埃的双手,郑重地说道:“我愿意用我的灵魂发誓,我看到您如此健康快乐地活着,我感到无比地高兴。”“那也是托您的福啊,尊敬的克洛德先生!真的很感谢您!”“对了,我顺便问一下,您那尊贵的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克洛德顺便打听道。“哦,这件事嘛,我跟您说实话,我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在为他服务,可似乎他付的医药费不太够用!”夸克纪埃一边说着,一边对着旁边那个跟自己一起来的人投去异样的眼神。“真的是这样吗?夸克纪埃,我的伙计!”这是那个人自从进屋后第一次说话。
顿时,这个人说话的语气和声音引起了克洛德的注意,他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自从这两位贵客进屋之后,他便没有留意过这个陌生人,因为对他来说,能让来拜访自己的这位夸克纪埃,国王的御医感到高兴才是最重要的。他使出浑身的手段去巴结这位御医大人,希望他日后在国王那里能为自己美言几句,但对这位陌生人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夸克纪埃给他引荐时,出于礼貌问题,他顺口问候了一句:“很荣幸见到您,先生,您也是学术界人士吗?”他用谨慎的眼神重新审视着这个人,看见的只是他那锐利的目光,目光背后好似隐藏着无尽的智慧和秘密。不难看出,这是个上了年龄的人,大概六十来岁的样子,尽管他的相貌一般,却无处不透着一股震人心扉的威严和坚毅,特别是他那双目光逼人的眼睛,好似在不停地往外散发着咄咄逼人的视线。不过,他的身体似乎很虚弱,面容憔悴。
这个人好像一直在等待着克洛德跟自己说话,如今克洛德终于开口了,只见这个人丝毫没有犹豫地说道:“尊敬的副主教先生,请先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我是杜韩若长老,一个外省的求学者。我久仰您的大名,对您渊博的知识、圣明的裁断,早已极为倾慕,今日得以见面,我倍感荣幸。我此次前来是想当面向您请教一些问题。”
“长老?”对方的这一称呼,不禁再次引起了克洛德的注意,以他灵敏的嗅觉,他已经猜出此人绝对也是一个博学多才的好手,应该不亚于自己,尽管他其貌不扬,想必也没那么好对付。于是,克洛德不得不对眼前的形式再做一次新的评估了。片刻过后,克洛德脸上那虚伪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严厉肃穆,以及深邃的目光。然后,他悄无声息地坐在了他那把安乐椅上,同时也摆手示意夸克纪埃和他的同伴也坐下。克洛德手托着腮帮,他知道下面也许就要进入正题了,于是他把目光对准了杜韩若长老,随即说道:“不知长老深夜造访有何指教啊?”杜韩若长老再也没有客套,直接说道:“不瞒您说,先生,我身患很重的疾病,找了很多医生都没有,我听说您精通医学,并且有很深的造诣,堪称当代的埃斯科拉庇厄斯埃斯科拉庇厄斯:罗马神话传说中的医神。因此,我冒昧地问一句,不知道您能不能给我带来一丝希望?”杜韩若长老的语气分明有一些急切。
克洛德听完杜韩若长老的话,直接摇了摇头。“这恐怕不容易啊,”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杜长老,恕我直言,想必您也是一个学识渊博之人,既然如此,那就回头看看墙上吧,上面便有我的答案!”听完克洛德的话,杜韩若长老不由自主地扭转过头,只见墙上清清楚楚地刻着一行字:
医学只不过是梦幻的女儿。
——雅北里克雅北里克(约250—约330):希腊哲学家,新柏拉图哲学学派的重要代表,他用巫术和魔法拉来取代纯精神和灵智的神秘主义。
旁边的夸克纪埃不仅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同时他也看到了墙上的那行字。只见他迅速凑到杜韩若长老的耳边,用一种其他人绝对听不到的声音抱怨道:“您看,我早就跟您说了,他这个人的精神早已经不正常了,您还执意要来看个究竟,现在怎么办?吃瘪了吧?”杜韩若长老同样也是用非常低的声音回答道:“别着急啊,夸克纪埃先生,说不定这人还真有一些本事。”说完,他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很显然他是为了安慰自己才这样说的。夸克纪埃不以为然,语气冰冷地说道:“那就随您的便吧!”
转眼之间,夸克纪埃就换上了一副笑脸,然后就又开始和克洛德攀谈起来,装得就像一个多年没有见面的老朋友。
“亲爱的副主教先生,您真是太优秀了,无论在哪个领域里,您都有着极高的造诣。我相信就算是希波克拉特希波克拉特(前460年—前377年):古希腊大医学家。都不能跟您相比,这就好比一个榛子不能跟一个猴子相提并论一样。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您在医学上的这些高见被那些医学术士听见的话,他们肯定要狠狠地抨击您了。您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说,药品对人的身体或疾病根本不存在治疗作用?就算是刺激性药品和膏药都不例外?另外,您是不是也怀疑由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