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扬手中的食盒:“来给哥哥送午饭呀,我戴着口罩,没事的。”
虞卲接过食盒,又道:“你站远些,虽说戴着口罩,还是以防万一。”刚一说完,粥棚那边便有官兵唤虞卲过去,又稍稍叮嘱了虞卿卿几句,虞卲便快步小跑着离开了。
虞卿卿在一旁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个奇怪的现象:
粥棚外长长的队伍中,虽有咳嗽声此起彼伏,但是这些流民只在官兵走近时才不断的咳嗽,等官兵一走便立刻不咳了,有说有笑也不似染病,似乎是刻意咳嗽给官兵听的。
粥棚旁边还搭建了一个药棚,棚内熬着治疗疫病的汤药,供流民们治疗服用。虞卿卿瞧见林燕瑶似是在药棚内帮忙,便走了过去。
“林姐姐。”
林燕瑶正将药汤一碗碗地舀给排队的流民,听见虞卿卿的声音,也只是侧目冲她点了点头,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一抱着孩子的妇人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这药我们还要喝多久啊?”
“大娘,这汤药时治疗疫病的,等大家都不咳了,自然就不用喝了。”林燕瑶耐心的解释,将两碗汤药递到妇人面前。
妇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端起一碗闷头喝完便想要走,林燕瑶赶忙叫住她:“大娘,孩子也要喝的。”
妇人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些许难色,将手中的孩子又搂紧了几分,语气几分闪躲:“我、我儿子还不曾咳嗽,就不必喝了吧……”
“大娘,您已经在咳嗽了,孩子本就身子弱,服下些药也能防传染不是。”林燕瑶一边说着,一边又端了一碗递了过去。
“姑娘,这是药三分毒,我这大人不怕,可我这孩子怕呀。这药我自己喝就成了,我儿子不咳嗽就不喝了。”
“大娘,不是这样的……这汤药不止可以……”
林燕瑶还想再解释,可妇人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生怕林燕瑶将那黑不溜秋的汤药灌进自己儿子的嘴里,紧紧地抱着了自己的孩子转身就要走。
“诶……等等……”
妇人从虞卿卿身侧经过,虞卿卿伸手想要拦一下。刚一抬手,那妇人便急了:“干嘛!我儿子没病,我也没……”妇人的神色一时想得有些慌张,话说到一半又赶紧闭上嘴,推开虞卿卿的手,脚下的步子已经急得在小跑了。
没病?
虞卿卿轻微挑眉,眸光内闪过一丝疑虑。
“林姐姐。”她拍了拍林燕瑶的肩,开口问道,“这些流民真的是染上疫病了吗?”
虞卿卿突然这样问,林燕瑶有片刻的茫然,她自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二叔赶赴蓉城后,来信说蓉城病患染病后,先是久咳不止,体虚乏力,在这之后又伴有发热之症,还极易传染。
这些流民是从荆州来的,同样是咳嗽不止,浑身乏力,虽然暂时还无人发热,但也不得不将这些流民同蓉城的时疫联想起来。
“蓉城时疫病人病状,几乎都是咳嗽伴随着发热,时常感受到体虚无力。祖父曾给这些人号脉,从脉象上看,似乎并无异常。但这几日众人确是咳嗽不止,来领粥领药时一个个也步履蹒跚……”
“那这些人可有发热的迹象?”虞卿卿又问。
林燕瑶抿着唇,终是摇摇头。蓉城时疫的病状只能对上两个,祖父当时也心有疑虑,只是着疫病是关长安安慰,着实马虎不得,便没去深究尽心为流民诊治。
“可……如果不是因为疫病,那……”林燕瑶面露疑惑,看着一旁衣着破烂可怜兮兮的流民,实在不敢将自己心中的猜想说出口。
“那就是他们装的。”虞卿卿接过话头,面色也逐渐变得有些凝重,她轻瞥了一旁的队伍,偏过头压低了声音,“咳嗽和无力是可以装出来的,可脉象和发热之症却装不出来,所以这么多人才没有一个发热的症状。”
“为什么呢?”林燕瑶甚是不解,“装病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一开始在城外开棚施粥之人多之又多,够他们一日饱腹好几顿了,而现在若非皇上下令开粮仓,恐怕他们好几日都无吃食。他们图什么?”
的确,正如林燕瑶所说,装病对流民们没有半点好处,除非是有人要求他们这么做,在这之外还给他们别的什么好处。
“林姐姐,你可知道第一个开始咳嗽不止的人是哪个?”
只靠想,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虞卿卿想探探这第一个染病男人的底。
林燕瑶踮起脚,朝四周扫视了一遍,指向一旁的一颗老榕树:“呐,靠着树干睡觉的那个。”
虞卿卿朝着老榕树走了过去,离那人还有十步远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那男人正睡得熟,暖风一吹,几缕柳絮恰好落在他的领口,他无意识地抬手扯了扯领口。
虞卿卿眼眸一眯,拇指婆娑着手腕,沉下脸色。
逃难的流民多数都是贫苦百姓和流浪乞丐,身上穿的自然都是破烂的粗布衣物。
可这人,脸上虽是黑不溜秋不修边幅的蹭着泥渍,身上也套着件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