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女人的宠溺她却不曾感受过。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殷王严谨的性格使然。
可他对水若善喜欢的糕点了如指掌却又不让她吃无节制的时候,难道不是一个男人细致的宠爱?!
说的再心胸豁达的女人其实都容不下自己爱的男人分一点喜欢给别的女人。
殷王妃符织音也不是个例外。
水若善将自己的外衣盖在已经借着酒劲沉沉睡去的符冥音身上,掏出怀里的白纱垫在他的头下,然后跳下假山离开了,她能听见身后符冥音躲在暗处的侍卫将他围起来的声音。
对于符冥音,她无能为力。
这一生不论最后她的感情结果是什么,注定是要亏欠符冥音的,就他这几年默默忍受的相思之苦。
水若善走进王府大门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穿过前院,路过殷王书房的时候,正好与出门的后者撞了个正面,既然遇到了,就还是说了吧,水若善想。
“见了符冥音?”
“我要离开了。”
几乎同时,他们开口说道。
“什么?”
“是。”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
殷王没有忽略水若善肯定的回答,但他还是先问道:“为什么突然离开?”
也许是离别在即,水若善这次格外的坦诚,“因为我在这里的事已经做完了。”
看着殷王疑惑的眼神,她浅笑着,“那时候听到你被困百雾森林半个月的消息,我便连夜带着小肆和叁姐离开了家里,偷溜出来的,我可不敢想像大哥来抓我回去时的表情,我会挨打的!”
殷王看着她笑时弯起的眼角,即使隔着面纱,他也知道她的笑是怎样的弧度。
水若善仰头看着殷王,黑眸灼灼:“那时候,我多害怕自己来不及救你。”
殷王听着水若善的坦白,心里几经翻腾,情难自抑的用右手掌扣上她的左手腕,掌心的触感让他清晰的感觉到她的疤痕,不由自主的用掌心抚摸着这个凸起。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打探我的消息?约定好的天山一脉你不要了吗?
可是殷王当年斩断情苗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水若善与符冥音的关系,而如今与历史惊人的相似。
“因为符冥音?”
最初那年他们的相拥,今日他们合奏的梦相思,都契合的那么完美。不是吗?
如果今日水若善高山流水得遇的知音不是符冥音,也许她还会留下来与之探讨乐理,谈笑风生。
但偏偏,宿命就是这么奇妙。但偏偏,符冥音是她下定决心离开的最后一个因素。
“是。”
水若善清晰的看到殷王扯出一个冷漠讥讽的短笑。她感到握着自己的大手像要拧折她的手腕。
时间就这么静止着。
“走吧。”殷王突然越过她,走的那么轻巧。
不论你从哪里来,或者接下来要去向哪里,水若善,从这里路过就好。
水若善感觉到殷王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平稳的就像刚才并没有驻足一样。
她回头盯着黑夜中殷王的背影,抚着还留有殷王余温的手腕,自怜的想,如果有下一次,能不能让她先走。
殷王垂臂的袖口里,握拳的双手青筋暴起,水若善就是他插进肉里的一根陈年旧刺,融不进血肉却也剥离不下,永远梗在那里拔时又血肉模糊。
他到底该拿水若善怎么办?这种无计可施的焦虑感令他一再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