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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走了进来,虽然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声响,但夜雪就是可以肯定。
他虽然没了武功,但以前训练留下的敏锐直觉还是在的,人一进来,便引起了他心湖的波动。
没有任何惊慌,他平静地移过目光,将那一身鹅黄衣衫的娇俏人影收入眼底。
是何飞鸿,她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黑瞳纯净美好,被水雾笼上了一层柔和光晕。
冷静地回视她的注目,夜雪除了稍将身子更深地沉入药液中,没有一丝局促不安。
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与她赤诚相见,他又是男子,没有必要有诸多避讳,而且他的骄傲不允许在他人面前示弱。
“有什么事?”夜雪没有等太久,主动询问她的来意。
没有为白天的事向她道谢,他认为并不需要,一来因为自己会如此惨全是由她引起,二是她应该更想让他成功完成那件事,而不是听到他口头上毫无用处的道谢。
何飞鸿莲步轻移,如闲庭信步般来到池边,俯首打量着他,过了好一会儿,脸上漾起一抹纯真无邪的笑。
“不愧是我选的人,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恢复了斗志。”就在夜雪被她看得快要恼了的时候,她才悠悠说道,一副仿佛在和你讨论今天天气不错的轻松样子。
“我应该为你的话感到骄傲吗?”夜雪没有感情地扯了扯嘴角,语气嘲讽。
何飞鸿眉眼带笑,一张脸嫩得仿佛可以掐出水来,偏偏说出的话却多了几分老成:“真是个较真的孩子。”
语罢,她将素手伸向他,“出来吧,时辰到了。”
原来她是来接他出池的。
听出她语气里的不以为然,夜雪微皱眉头,故意避开她的手,拒绝了她的善意,从另一侧上去,在她不赞同的眼神中,扯过黑袍不顾刺痛裹住了自己。
“我已经将他们都遣开了,你大可不必穿这衣服。”何飞鸿虽早知道夜雪的固执,仍忍不住开口提醒。
对于她来说,如果有减轻痛苦的机会,绝不会因为无谓的面子而放弃。
夜雪冷冷地看她一眼,懒得回答,径自与她擦肩而过,向石屋外走去。
何飞鸿何曾受过如此轻慢,嘴角的笑容不由一凝,一丝阴冷在明眸中浮现,许久未曾散去。若不是夜雪对她大有用处,只凭他刚才的那个眼神,她便可取了他的性命。
夜雪敏锐地感觉到身后的威压,却因身体被无休止的疼痛折磨得快要发疯而无心理会,若在平时,他会忽略心中的不悦,理智地选择对自己最好的做法,而不是想现在这样,总是轻易去惹怒一个不能惹的麻烦人物。
真正的媚术,其施术对象是不分性别的。
夜雪倚在阁楼靠窗的矮榻上,一边心不在焉地任瑞儿在旁边相授其中精义,一边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艳阳下郁郁葱葱的森林。
他穿着一袭水红色长袍,乌黑长发披散在软枕上,如同上好的丝缎一般反射着温润光泽。
慵懒的神态中散发出无与伦比的独特魅力,让见惯各色俊男美女的瑞儿也时不时为之走神。
直到此刻,瑞儿才有点明白城主为何要收下眼前的男子了。
“依靠容貌身体,卖弄风情,那只是最下乘的伎俩。而上乘的媚术,是融进了骨子里的,在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便会自然流露出来的,一个眼神又或者一个轻微的难已察觉的皱眉动作,都可以抓住人心……”
温文尔雅的声音听着心旷神怡,即使是枯燥乏味的内容也变得不那么腻烦,令人不禁怀疑瑞儿是否在声音中也偷偷用上了媚术,只是就有那么一个人不解风情。
“行了,今天就至此为止吧,明天再继续。”夜雪一扬袖,无礼地打断耳边的絮絮轻语,懒洋洋地翻过身,竟然就这样背着瑞儿小憩去了。
瑞儿不由得瞪圆眼睛,却不是为他的无礼而气恼,而是看着夜雪那随意不羁又莫名诱惑的睡姿,心脏蓦然狂跳几下,半天无法回神。
对方也是男子,他不断地提醒自己,但是双眼却怎么也不能从夜雪的背影上收回来,心口闷痛中带着独占的渴望。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产生一股极为强烈的想法,若是、若是榻上的人愿意回过头来看他一眼,对他笑一笑,那么即便要他马上死去,他也是甘愿。
一道白影悄无声息地飘入,在夜雪身上盖了一张薄毯,然后回首冷冷看向呆怔的男人。
那带着寒意的目光刺进男人的黑眸,他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
是小鱼,夜雪的贴身护卫。
不敢再看榻上一眼,瑞儿冲小鱼点了下头,转身匆匆离去。
也许他应该禀报主人明日不用再来了,夜雪……少爷已掌握了媚术的精髓,如今比自己犹有过之,连他在明知少爷是男子的情况下,还是不由自主为之迷惑。
想到方才的情景,他不禁又有些发痴,心如鼓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