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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知道夜雪在想什么,何飞鸿只是淡淡道:“一切等人到了再说吧。”
到时候他将会清楚知道她的手中究竟有多少筹码,事实上除非决定不理会夜宇殿的事,否则没有他选择的余地。
夜雪见她一脸的风轻云淡,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决定,心中又莫名空落落的,“为什么是我?”终于,他忍不住问出了这个自昨夜起便隐忍下来的疑问。
他本不愿自己想太多,可是她想孕育子嗣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拿这个来做交换条件,她这样的做法由不得他不胡思乱想。
为什么?这个问题并不让何飞鸿意外,可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拉着他继续往前赶路,“你可知道当初追踪你全靠了它。”开口说的却是不相干的话。
夜雪心中一凛,恨然瞪向那只高傲的鹰,谁知那鹰竟也毫不相让地回瞪过来,精光闪动的利眼中满是轻蔑和鄙屑的神色,看得夜雪好气又好笑,暂时将那烦扰自己的问题抛在一边。
“原来是你害得我那么惨啊!”终于又恢复了以往那散漫慵懒的笑,紧攫住鹰儿的锐目,他沉下声音,语气柔得几近诡异。
动物的敏锐让那只安稳地立在何飞鸿肩上的猎鹰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对着夜雪不安地扑扇翅膀,肩颈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连何飞鸿也感觉到一股寒意沿着脊背蔓延,预感自己恐怕也将要受到波及,不由有些后悔将这事说出来了。
她轻咳一声,为了不再让鹰儿的铁爪在肩上受惊似的动来动去,决定转移话题。
“你为什么改变主意?”何飞鸿问道,指的是夜雪阻止何璟一事。
当时他在黑暗中用手摸索探查她受伤情况时所传递出来的慌乱和担心,她现在仍记忆犹新。
虽然事后他又是一脸若无其事,但她知道他是在乎自己的,而今不过是想亲耳从他口中得到确定。
夜雪收回与猎鹰对峙的目光,茫然地看向她平静无波的美丽侧脸,“你说什么?”她问得突兀,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带着湿气的风迎面扑来,减弱了些许雨后烈日引起的暑气。一枝斜伸出来的树枝挡在小路正中,上面开着细碎白花,几只蜜蜂正在上面忙碌。
何飞鸿叹了口气,停下来,转向身边这个时而聪慧睿智、时而又会如眼下般犯点小糊涂的男人,“你还恨我吗?既然报复,为什么不坚持到底?”
这是问题关键,在知道他是奕鹤的徒儿后,她也就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抱有很深的恨意了。
她为了勘破情关,一生辜负过不少人,往往在得到他们的心后,转过头毫不留情地将其抛弃,为她心碎之人不计其数,而奕鹤便是其中之一,何况奕鹤与她妹妹还有一段可叹造化弄人的往事。
如果夜雪对此耿耿于怀,可以预见,她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这或许就是常言说的风水轮流转吧。
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夜雪修眉微挑,露出一个讪笑,不是很认真地道:“这也是问题?当然是不希望你死。”
真做假时假亦真,他自己还曾为这个问题烦恼过呢,或许这便是真正的答案也不一定。
看到何飞鸿露出不满的表情,他哂然而笑,继续道:“师父都不恨你了,我更没有理由再恨你。”
一直以来,师父虽然为她郁郁寡欢,却从未恨过她,自己即使心疼师父,似乎也没有那资格恨她。
他已将师父曾受的种种都还报在了她的身上,令她遭受执着多年之人的背叛,至于所受伤害是大是小,那完全取决于她个人性格和承受力的大小,他无法强求。
因此,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再不恨她。而且,相处之后,他尤为肯定一点,那就是凡与她相处过的人,明知会有被抛弃的下场,恐怕仍然无法不被这样特别的她吸引。
连他自己,似乎也逃不出这个迷网,难怪师父叫他不要去招惹她,他现在终于明白师父是在为他着想,而不是怕她受到伤害。这世上,怕还没有人能伤害她吧。
他的答案是何飞鸿想要的,然而她却不喜欢他说出答案时的神态和语气,一脸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让她有种他随时都可以洒脱地挥挥衣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的想法。
即使她很肯定他会答应她的条件,这也不能使她心中的安心增加分毫。
心中苦笑,她将那枝开满白花的树枝引开,走了过去。
生平首次在面对一个人时升起束手无策的感觉,让她不禁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魅力锐减,连一颗心也捉不住了。
因为何飞鸿二人久去不归,自然惊动了山城,于是何飞鸿的同胞兄长何飞鹏亲自率领家将来到氤雾泽边缘,准备硬闯氤雾泽要人。
似乎对他们的动静了如指掌,在他们刚抵达的第一天,银澈就派出了使者告知他们何飞鸿的境况,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虽然有所怀疑,何飞鹏还是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