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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在舱里绕了一圈,乞丐才又坐回了原位,一抬腿,将黑乎乎的脚丫子踩在了坐的木板上,一边大大咧咧地搓着脚缝,一边懒洋洋地四处张望。
一股臭豆豉的味道随着她揉搓动作,瞬间在船舱内弥漫开来,立时引来人们的怒目相视,却在看到她身旁阴冷如鬼的白衣男子后,又迅速地收回目光。
水声哗哗,船驶离岸,行得平稳。
阳光从敞开的窗子射进来,暖洋洋的,照得人直犯困。
那乞丐边抓脚丫子边打呵欠,最终伸了个懒腰,就这样靠着窗户,迷迷糊糊地打起磕睡来。
白衣男子始终端坐在那里寂然不动,直到睡熟的乞丐慢慢滑倒向他。
他终于动了,却只是微微扬起眼睫,而后目光缓缓投向那落在自己肩上的脏发,带着些微疑惑与诧异。
众人屏气凝神,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皆在等待他的发作,眼中皆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这两个人,一鬼气森森,一秽臭无赖,早令他们又憎又畏,如果发生矛盾,当然合了他们的心意,最好能打起来。
一只原本安静卧在舱板上的大红公鸡,似乎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蓦然抬起头,抻长脖子,一声响亮高啼。
那白衣男子心头一震,眸中异色消失,继而平淡如初。
垂下眼,他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样子,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鸡的主人大怒,一巴掌打在鸡脑袋上。
“咕……”公鸡缩回了头,委屈地将余音咽下。
失望的叹息声此起彼落,人们面面相觑,方才真正相信这世上什么样奇奇怪怪的人都有。
两岸青山相对而出,风景如画,阳光明媚,在桨声的欸乃声中,周老大粗犷的歌声从外面飘进来,一扫舱中的沉闷气氛。
人们很快从小小的失意中恢复过来,开始聊了起来,嘴里说的都是哪家姑娘的嫁妆多、哪家媳妇不生崽之类的家长里短。
旅途寂寞,正常的人总得找点事做,好消磨这段无聊的时间。
船到桃林,人们仿佛逃避瘟疫一般,争先恐后地下了船。
见人走得差不多了,周老大钻进舱内,看到那乞丐竟然睡得正香,还打着小小的呼噜声,而被他靠着的白衣男子似乎也没有动的打算,不由心中犯难。
若说心中不寒嗖嗖的那肯定是假话,可是也不能让他们一直呆在里面啊,他还得返程继续做生意不是。
“公子,你看……”他甫一开口,便被那倏然射过来的阴冷目光给冻住,悻悻地闭了嘴。
好在那乞丐经被这样一扰,有些醒转的意思,呼噜声停顿下来,咂巴了两下嘴,身体微动,头立即滑下男子的肩……
那白衣男子并没伸手相扶,而是任由其打了个跌几乎摔到地上去,自己则站了起来,目光冷冷地扫了眼肩上那块刚染上的污渍,没有说什么,钻出船舱,飘然而去。
那乞丐经这一跌,立时清醒过来,茫然四顾,这才发觉船上只剩下自己一人,以及面色诡异的船老大了。
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一边抻着懒腰,一边奇怪地道:“这么快就到了?”
白衣男子一走,周老大再没有丝毫顾虑,嘿嘿笑了起来,故意调侃道:“你这臭丫头倒是运道不错,蹭着人家公子的肩做了半天美梦,竟然没讨到一顿揍,我看人家可能是看上你了。”
周老大从角落里拿出一把扫帚,清扫起船舱地板上的羊屎疙瘩和鸡鸭粪便,以及船客留下的一些瓜子壳桔子皮。
乞丐心中虽然莫名其妙,却仍然将满头又脏又乱的长发往后拨了拨,得意洋洋道:“那当然,本姑娘可是新安城里一枝花,那些个爷们儿谁看见我不直了眼?”
“得了吧,就你那副尊容?”周老大没想到她听不出自己的揶揄,摇头大笑,眼角余光瞟到有人上船,忙催道:“快下去快下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你还别不信,本姑娘就用这副尊容,去给你把燕晋初迷得神魂颠倒……”乞丐也不生气,嘻皮笑脸地摆了摆手,趿拉着剩下小半底子的破鞋,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你要能迷得住燕当家,我周老大就管你喊姑奶奶!”周老大不知是为了乞丐没有自知之明愠怒,还是为了他所敬仰倾慕的燕当家受到侮辱郁闷,只觉一口气赌在嗓子眼儿里,忍不住跳将起来,冲着乞丐的背影大嚷,吓了刚踏进舱内的船客一跳。
“你说叫本姑娘什么?”乞丐在舱外停下,回身弯腰,笑嘻嘻地看向周老大。
“姑奶奶!”周老大本能地重复。
“诶!乖啊。”周老大叫得干脆,乞丐回答得响亮。
扑哧一声,刚上来的船客没忍住,笑出声来。
“小兔崽子,有种你别逃……”周老大暴怒,一扫帚砸了过去,人紧随着追出,而那乞丐早已经一溜烟跑下了船。
“小兔崽子才不逃!”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