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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不是因为天亮,也不是因为寒冷,而是那刺痛人眼睛的火把,以及愤怒的吵嚷之声。
夜安睁开眼睛,看到客院中不知何时竟聚积了很多人,有谢家的,也有燕子寨的。
发生了什么事?他疑惑,看到谢心乡怒气冲天地从某间房中出来,同时砰地一下重重关上了门。
燕子寨的人脸上有着尴尬以及难以置信,谢家的人则冷酷得看不出丝毫情绪。
夜安悄然撑起身,不由屏气凝神,全神贯注。
片刻之后,门再次打开,那个扶谢心乡回房的中年女子从房内走了出来。她沉着脸,神色诡异,似愤怒,又似羞恼,甚至还带着些许惊慌失措。
“所有人都不得踏出此院一步!”谢心乡冷冷地发出了命令,语音方落,谢家人立即散开,迅速占据了院门以及围墙屋顶,封锁住任何可供出入的地方。
夜安与跃至自己面前的男子对视半晌,没动,那人看着他,想了想,便移开了目光,举目环顾四周。
而此时,院中的人大部分都被赶到了其中一个房间,外面只剩下谢心乡、谢梦河,以及燕家的几个长者。
“诸位是否该给本姑娘一个合理的解释,燕寨首为何会在我四姑姑的房中?”谢心乡目光如炬,扫过在场所有的燕家人,脸上突然浮起一个极温柔的微笑,然而即使是远在屋顶上的夜安亦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杀气。
“进屋说……”谢梦河在有人回答前率先开口,语音未落身体晃了一下,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四姑姑!”谢心乡伸手一把扶住她,回头冲燕子寨的人吼道:“还不快找大夫来,我四姑姑如果有什么闪失,今天本姑娘定血洗此地!”语罢,头也不回地扶着谢梦河进了自己的房间。
燕家之人本来就对此事存疑,见她主动提到让大夫来诊断,正合心意,忙让总管肖图亲自去请。
之所以不使唤普通下人,是因为在事情弄清以前,他们比谢家的人更不愿宣扬出去。
肖图去后,余下的人也相继进了屋。屋外一片空寂,如果不是四周严整以待的一众谢家人,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夜安动了一下,那站在不远处的男子立即警觉地看了过来,浑身戒备起来。
夜安没有看他,功聚双耳,窃听起屋内的动静。
“四姑姑,你怎么样?”将谢梦河扶到床上坐下,谢心乡满脸担忧。
谢梦河摇了摇头,呼吸微微急促,低声道:“我没事,乡儿,你……”
谢心乡手微扬阻止了她,然后抬起头,冲燕家诸人一笑,“燕寨首如有意于我家姑姑,直说便是,我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何须用这等激烈的手段相迫?”
此等指责近于羞辱,就算真是己方理亏,也不能直接受了,何况事情还未搞清楚,燕家人尚有挣扎的余地,如何肯就此默认。
“谢姑娘何出此言?晋初担着寨首之职,素来洁身自好,绝不可能做出此等卑鄙之事。今日之事定有隐情,在查明真相之前还请谢姑娘不可妄下断语。”燕晋初的大叔公咳了一声,颤着花白的胡子不悦道。
谢心乡冷笑,也不继续指责,只是道:“既是如此,便请寨首过来亲自解释吧,过了这么久,应当也收拾好了。”
大叔公老脸一红,面子有些挂不住,正要开口将目标转移至谢梦河的身上,门外传来脚步声,脸色苍白的燕晋初在两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他在屋内的椅中坐下,那双深沉的眼扫过屋内众人,却在到达谢梦河那里时避了开。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说就是。”他的声音清冷,少了一惯的温文柔和。
没想到他这样的直接,其他人反而语塞,沉默下来。
只有谢心乡丝毫不受影响,淡淡道:“请问,燕寨首为何深夜造访?”
谢梦河皱紧眉头,阖眼向后靠在椅背上,似在忍受着极大的煎熬,至于事实究竟如何已无心理会,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一切荒谬之极,如同场闹剧,但是偏偏她的侄女正好是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
燕晋初顿了顿,“我……我只是想去向谢四姑娘赔罪……”
他说得吞吞吐吐,一是因为过去的事他不太愿意提起,另外就是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不明白当时为何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催促他去见谢梦河,即使他明知这样于礼不合,却无法控制。
“赔罪?晋初你在胡说什么?你难道不是第一次见到谢四姑娘?”大叔公心叫不好,赶紧拐着弯提醒他说话注意。
谢心乡睨了那位大叔公一眼,唇角微扬,却没多言。
“第一次……”燕晋初神色有些恍惚,喃喃重复了一遍才反应过来,提起精神道:“不是,去年我去青泽时曾与谢四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当时我年少无知,冒犯了她,害得她、害得她……”
后面他没说下去,但众人都知不会是好事。
见他如此,谢心乡脸色微微缓和,“燕寨首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