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上一起勾画出来，这时与另一间教室连通的那道门突然哗地推开，亚士曼·德鲁什进来发出一声胜利的欢呼，跟在后面的是三个乡下男孩和一个村里的小伙子。另一间教室里有扇窗子一定是虚掩着的，他们便从那儿爬进来。

    亚士曼·德鲁什尽管相当矮小，却是高年级班上年龄最大的学生之一。他装作是莫纳的朋友，却对他嫉妒得要命。我们那位寄宿生还没有到来时，亚士曼是小霸王。他的长相很乏味，脸色灰暗，梳着油光水滑的头发。他是开客栈的一个寡妇的独生子，喜欢显示男子气概，向人炫耀从顾客那里听来的东西，翻来覆去都是那一套，什么一局弹子球啦，一杯味美思酒啦。

    莫纳抬起头，怒视着那些推推搡搡朝炉子挤过去的捣乱分子，便叫喊道：

    “你们怎么就不能让人安静五分钟呢？”

    “你要是觉得不喜欢，”亚士曼说道，“那你就应该待在你的地方。”他的眼睛躲躲闪闪的，但有保镖在场让他壮了胆。

    我想奥古斯丁是处在那种怒火攻心却来不及控制的疲劳阶段。他的脸色煞白了。

    “你真让人受不了，”他说道，直起身子把书本合上，“你给我出去！”

    亚士曼冷笑道：

    “噢？就因为设法逃了三天课，你以为现在可以在这儿说了算了！”

    为了把旁人牵扯进来，便说道：

    “光凭你是没法把咱们给赶出去的。”

    可莫纳已经猛扑过去。扭打之中袖子撕破，线脚裂开。跟亚士曼一起进来的男孩，只有马丁一个人插手。

    “别管他。”他叫嚣道，鼻孔张开，像公牛那样晃着脑袋。

    莫纳猛地一推，弄得他踉踉跄跄朝后退去，胳膊在空中划来划去。接着，莫纳用一只手抓住德鲁什的衣领，用另一只手把门打开，设法把他扔出去。可亚士曼拽住课桌不放，他拖着脚，带平头钉的靴底在铺石板上刮来刮去。其间马丁站稳了脚跟便警惕地靠近，低着头，眼里冒着怒火。莫纳松开德鲁什去抓住这个粗胚，当时要不是通往厨房那道门打开了，他可能会觉得自己处境险恶呢。索莱尔先生站在那儿，扭过头来看，仍在跟我们看不见的某个人说话……

    战斗立刻停止。那些设法置身战事之外的人围着炉子羞答答地站着。莫纳的袖管在肩头豁开，他朝自己的课桌走过去。至于亚士曼，在戒尺敲响宣布继续上课之前的那一小段时间里还听得见他的声音，当时他涨红了脸嚷嚷道：

    “他越来越自高自大……自以为聪明……好像我们不知道他去过什么地方似的！”

    “白痴！”莫纳在屋里又变得鸦雀无声时说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他耸耸肩便静下来学习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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