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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爬上跳到院子里去的小斜坡,在那儿方便确认方位。
仍旧是缓慢而吃力,他沿着杂草丛生的堤坝穿过磕磕绊绊的柳树丛,走回他丢下小马车的那个小围场角落。可它却不在了……他站立不动,太阳穴怦怦直跳,竭力辨认夜晚的各种声响,期望随时能听到近旁的挽具的微弱叮当声。但没有声音……他仔细搜查草场,来到那扇门边上。它部分敞开却半卧在地上,像是车轮子把它撞倒了似的。那匹母马显然是从那儿自行离开了。
在小路上走出来几步,一脚绊在毡子上,而它一定是从母马的背上滑落下来的。这至少暗示她所走的方向。他跑了起来。
除了要去赶上那辆马车的疯狂决心别无其他念头,他的心咚咚直跳,被惊慌和恐惧的冲动所驱使,他向前跑个不停……间或绊倒在车辙上。黑咕隆咚看不见拐弯处,加上累得刹不住脚步,他便一头扎进树篱,摔倒在荆棘丛中,将他伸出去护住面孔的手划破。偶尔,他会收住脚步,听一听,又接着跑起来。某一刻他认为是听见一辆车子的声音,可那只是一辆粪车在左边很远的路上颠簸……
那只让车轮撞伤的膝盖现在痛得不行了,他只好放弃追赶。他的腿变得僵硬了。他告诉自己,除非那匹母马是狂奔而去,否则这会儿就该赶上她了。再说,马车是永远不会消失的,迟早有人会找到它的。于是他便转身走起回头路来,疲惫不堪,怒火中烧,还一瘸一拐的。
终于他似乎回到刚离开的那一带地方,没隔多久便瞥见他在寻找的灯光。一条低洼的行人道在树篱豁口中显露出来。
“这肯定是老人家说的那条行人道了。”奥古斯丁心想。
他拐了进去,为不再有树篱和堤岸要翻越而高兴。没走几步路那条行人道就开始偏向左边,而灯光似乎突然朝相反方向转过去。走到两条小径的交会处,急于回到那座简陋的避难所去,他便不假思索地踏上似乎直接通向它的那条小径。可几乎还没走上十来步灯光便消失了,要么是由于它让篱笆遮挡住了,要么是由于等候他的老人家等得不耐烦,将窗户板关上了。他直穿田野朝最后见到过灯光的地方走去,试一试运气。接着,翻过又一道篱栅后,他便发现自己仍是走在另一条行人道上……
就这样,渐渐地,小径变成迷宫,而那条把他和他离开了的人连结起来的线索断掉了。
他沮丧、疲乏,绝望中决心沿着这条路走到底。走了大概二三十码便出现在一大片灰白草场上,可以认出准是刺柏树丛的那些间隔宽大的浓密阴影,还有那边,一处洼地上的某种建筑。他拖着沉重的步子朝它走去。它似乎是一座关牲口的大围栏,或许是一座废弃的羊栏。棚子的门扭曲,打开时吱嘎作响。一阵风儿卷走云彩,月光便透过墙上的罅隙照射进来。这个地方弥漫着一股发霉的气味。
没什么可指望的了,莫纳便在潮湿的稻草上躺下,支起一条臂肘,用手托住脑袋。最后解下皮带,收起膝盖,尽量将身子蜷缩在罩衫里头。他不无留恋地想起那条被他丢在路边的毡子,而现在他是那样生自己的气,那样的可怜巴巴,弄得他快要哭出来……
于是他便强迫自己去想更令人愉快的事。令他毛骨悚然的是,他回想起儿时的一个梦,确切地说是儿时的一个幻觉,他从未向人透露过。一天早晨,他不是在那间挂着外套和裤子的卧室里,而是在一间有着树叶颜色窗帘的长长的绿色公寓里醒过来。房间里沐浴着的灯光如此香甜,他觉得人们应该能够尝到那种味道。最近的那扇窗户边上坐着一个做针线的姑娘;他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她似乎在等他醒过来……他太无力,无法从床上滑下来,去探察这座令人心醉神迷的寓所,便又沉入睡眠……可下一回,他发誓会起床的。或许就在次日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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