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设法通过猛烈冲击将对手掀下马背。由于没有武器,骑士便用他们的围脖当套索,用他们的手臂当长矛。有些骑士,横跨一步避开突击,失去了平衡,张开手脚跌进烂泥地里,马儿压在骑手身上。另外有些骑士,从马儿的脖子上滑落下来,被他们自己的坐骑拽回鞍座上,便投入激战。骑在德拉格——长着驴耳朵的红发小巨人——身上的是那个头裹绷带的苗条骑士,笑哈哈地撺掇对方人马,极为灵巧地驾驭着他自己的坐骑。
奥古斯丁仍是不大痛快,站在门口看热闹,两手插在口袋里。我站在他旁边,踌躇不前。
“他是够狡猾的,”他咕哝道,“次日早晨就在这儿露面!用这一招来摆脱嫌疑。而索莱尔先生上了当。”
他站了一段时间,平头裸露在风中,对眼下在指挥这场屠杀的这个江湖骗子感到怒不可遏,他所屠戮的正是他最近刚刚召集起来的那支部队。而作为那种温顺的男孩,我只能赞同他的意见了。
即便是在院子偏僻的角落,或是在战场的边缘地带,那些矮小的孩子也都是一个骑在另一个身上,踉踉跄跄地在那儿打转,甚至还没受到攻击便摔倒在地……不久就只有那些仍有战斗力的马儿在操场中央形成一个团团乱转的旋涡了,而在混战的人群之上可以瞥见那个头目白花花的绷带。
大莫纳终于抵挡不住了。他弯下腰,两手放在大腿上,转过头来对我说:
“来呀,弗朗索瓦!”
我愣了一下,可还是欣然爬上他的肩膀,然后我们便投入了战斗。绝大多数残存的战斗人员随即大喊大叫地惊慌逃窜:
“当心,兄弟们,莫纳来啦……是大莫纳!”
莫纳转起圈来,朝落在后面的那些人逼过去,一边向我发出告诫:
“像我昨晚那样,伸长手臂抓住他们。”
我的热血沸腾起来,怀着必胜的信心向两边伸出手去,用力抓住对手,弄得他们摇来晃去,把他们推落马下,跌进烂泥地里。不一会儿就把他们全都打垮了,只剩下那个新来的人还跨坐在德拉格身上。但是德拉格不太想和莫纳这样孔武有力的对手较量,便突然拱起背脊,将那个苍白的骑士放落在地……他站了片刻,手搭在德拉格肩头,像一个年轻的上尉攥住坐骑的缰绳,目不转睛地看着大莫纳,仿佛是因为惊异而公然表示敬佩似的。
“干得好!”他说道。
但就在那个时候铃声响了,将聚拢在我们周围等着看好戏的人驱散。而奥古斯丁未能将他的敌人打下马来,心里落了空,愤愤然地掉头咕哝道:
“这只是早晚的事儿。”
课堂直到中午都在一种假日前的气氛中继续进行,因为有趣的插曲和谈话而变得松快,全都是以那个演员同学为中心的。
他说,到寒流结束前他们都是在广场上宿营,因为演那种没人会来看的戏没有意义。为了打发时间他们做出决定,他应该重返学堂,而他的搭档则照看那些热带的鸟儿和训练有素的山羊。他跟我们讲述他们在附近乡村走街串巷的生活,瓢泼大雨是如何打在大篷车破破烂烂的铅皮车顶上,车子是如何陷在乡间小路上,而他们是如何不得不跳下车来推。教室后排的男孩挪上前来听,那些比较实际的人趁此机会在炉子旁取暖,可即便是他们,很快也是好奇得向前伸长脖子倾听,一只手搭在火炉栏上不放,确保不丢失位置。
“那你们靠什么过活呢?”索莱尔先生问道,而他多少有着中学教师那种天真傻气的好奇心,问的问题也越来越多了。
那个年轻人一脸茫然。这个问题他显然没怎么考虑过。
“噢,我想是靠我们秋季的营业收入吧。我把这些都交给甘纳许打理了。”
甘纳许是何许人也,大家都懒得去打听了。可我在心里却看见那个长脚伶仃的匪徒,此人不声不响地摸到莫纳背后,那样卑鄙地让他丧失了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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