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懊丧和犹豫中。我告诉他我以他的名义向那个年轻人所做的允诺,我订下了一年之期的约定……
平常是那样有自制力的奥古斯丁,眼下却陷入一种不寻常的焦躁和激动的状态:
“为什么,噢,为什么你那么做啊!……他说得对,我说不定是能够救他的。但一刻都不能等了。我必须见到他,跟他谈谈。我必须请他原谅,尽我所能把事情再纠正过来……不然我就永远回不去了……”他便把目光转向那座房子。
“你是说,”我说道,“你准备为一个孩子气的许诺而把自己的幸福毁掉吗?”
“哎呀,如果事情仅仅是……”
那么,这两个人之间终究是有另一层瓜葛的。我想象不出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瓜葛。
“跑去追他们,”我争辩道,“无论如何也是太晚了。他们正在去德国的路上。”
他正要回答,这时德·加莱小姐出现在我们面前,脸色苍白,头发凌乱,衣服撕破了。她满脸汗水,一定是在奔跑。而她一定是摔倒过了,因为右眼上方的额头擦伤了,头发下面有血。
在巴黎那些较为污秽的街道上,有时看见警察忙着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竭力分开,而他们直到那时为止,邻居都还以为是幸福、团结、体面的一对。一场激烈的争吵毫无预兆地爆发了,或许是在要坐下来吃饭的时候,或许是临到星期天散步时或是在孩子的生日宴会开展之际……而那个地方顿时一片哗然:那个男的和那个女的变得凶神恶煞,而他们的孩子扑倒在他们中间,哭喊着,紧抱着,哀求着……
德·加莱小姐跑到莫纳身边时,她让我想起那些个吓坏了的可怜小孩子。如果她所有的朋友,全村的人,全世界的人都在一旁看她,我确信她也仍然会那样跑过来的,头发凌乱,泪流满面,跌跌撞撞,溅起泥浆。
可当她弄清楚他在那儿,至少眼下还没有抛弃她时,她便伸手挎住他的胳膊,像小孩子那样破涕为笑了。他们俩都没有说话。可她摸出一块手帕时,莫纳便从她那儿拿过来,轻轻擦去她头发上沾着的血迹。
“来吧,”他说道,“我们这会儿就进屋去。”
我看着他们走开,冬天黄昏凛冽的寒风鞭打他们的脸,他带她跨过坑坑洼洼的地方——她满怀渴望地微笑着——朝那座被他们暂时遗弃的房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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