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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

    今夜过后，卡塞尔学院本部的学生们恐怕都得对这两个字产生心理阴影，那鬼一样的哭嚎声一直在他们头顶盘旋，仿若阴魂不散的怨灵。它的存在，让所有人心头都压着一块巨石，无比沉重。

    路明非恐怕是第一个对今晚经历终身难忘的人。

    在察觉到自己可能是康斯坦丁的目标后，他们三人就一直找地方躲避，中间还遇到了废柴八年级芬格尔，于是逃亡的队伍变成了四个人。

    芬格尔提议去体育馆的游泳池躲起来，理由是火怕水。路明非原本怀疑这个废柴师兄是在扯淡，一般的火确实怕水，但那只龙类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般”的行列，可芬格尔那副自信的模样让他最后还是投了赞成票。

    经过英灵殿的时候，诺诺跟恺撒叙了一会儿旧，和他们分开了。

    路明非躲在水池里，寂静的环境下窄道传来的稀疏脚步声给了他莫大的恐惧，而后水池里的水温愈来愈高，最后烫到他不得不离开水底跳到岸上。

    他惊呆了。

    高中生模样的男孩赤着身体从对面缓缓上岸，他的脸蛋清秀有一丝苍白，一双黑眸虽然匀净但没有神采。他的长相并不吓人，吓人的是他背上长出的滴着水珠的膜翼！

    路明非四处寻找芬格尔和老唐的身影，但他什么都没看见，眼角余光倒是瞥见了龙类脚下被染得血红的游泳池，他忽然觉得身上一粒一粒鸡皮疙瘩简直要蹦了起来，恐惧在脑海中炸裂，仿佛要将他的神智吞没。

    路明非再不敢犹豫，调头拔腿就跑，一路狂奔到体育馆后门的安全出口。他深吸一口气，确信那只龙类被他甩在身后，他像是迎接新世界那般满怀期待的伸手去握门把。

    可他又一次愣住了，门前站着一个老人，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头整齐的白发，一身黑色的西装，上衣口袋里插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

    看面容他应该很老很老了，可是看那站姿又是个不折不扣的年轻人。

    “昂热……校长！”路明非瞪大了眼睛。

    司空神澪站在图书馆的顶楼，望向教堂的方向。几分钟前她接到昂热的电话，让她撤出这场针对康斯坦丁的战斗，说接下来的事情他会让路明非协助处理。

    校长的言灵是“时间零”，序列84，虽然不高，但却是言灵周期表上的漏洞，能够改变自己的时间线，相对而言使所有事物速度放慢几十倍，等于是反应和身体机动能力提升了数十倍，一定程度上甚至能和拥有超级言灵的龙王级目标抗衡。

    眼前的康斯坦丁不过是个“残缺儿童”，自身的力量完全不受控制，只是下意识的发散出去。对付这样的目标，昂热有能力与之周旋。

    校长从教堂跳下，稳稳落在草坪上，他豹子般下蹲，以一个年轻人的姿势蓄积了全部的力量在腿部。他动的时候，在司空神澪的视野里身影像是闪现出去的一般，速度快的惊人。

    康斯坦丁又一次站立在英灵殿的雄鸡上对着校园嘶吼。在北欧神话里，英灵殿是主神奥丁接待死者亡灵的殿堂，这些亡灵将成为他麾下的英灵战士，为他征战。

    康斯坦丁就像一只亡灵，只不过他现在复苏世间，在亡灵的殿堂上寻找他的哥哥。

    在昂热念诵龙文发动“时间零”的时候，康斯坦丁注意到了这个人类，在他靠近的时候，周身炽焰大作，向他放射而去。

    可昂热的速度太快了，他在炽焰的缝隙中切入康斯坦丁的身边，手中折刀挥舞，身体旋转。

    砰！

    教堂阁楼的阳台上，大口径狙击枪发出怒吼，肉眼可见的光线划过教堂和英灵殿之间空荡荡的区域，子弹瞄准了康斯坦丁的额头，那被昂热用折刀划开的第三只龙眼！

    命中！龙眼上爆出了灼热的血，康斯坦丁捂着额头嘶哑地咆哮。

    第五元素贤者之石所打造的炼金弹头，正中康斯坦丁的要害，以他现在的状态本该立即死亡的，但路明非在最后关头将准星稍稍的偏离。

    司空神澪将一切收在眼里，她不知道是什么让路明非犹豫，如果刚才由她来开枪，那么现在学院已经可以准备去回收康斯坦丁的龙骨十字了。

    康斯坦丁张开了膜翼，他在先前就已经找到了哥哥的位置，但他本能的从昂热身上感觉到了危险，而现在他已经顾不了其他了。

    过去的几千年里，只有哥哥和他在一起，在所谓弃族的王座上，他和哥哥拥抱，相互取暖；在所谓弃族无限循环的噩梦里，他们相互依存，相依为命。

    现在他就要死啦，他用尽一切力量向哥哥飞去，想再一次拥抱哥哥。

    死真的是让人很难过的事情，永远永远的漆黑，他将再也见不到光明，也将无法拥抱亲人。

    这一次他不会再醒来。

    那是撕心的悲鸣，洒尽了凄凉。

    “更换实弹！”所有学生的通讯频道里，校长的声音陡然响起。

    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