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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点的富小姐围着连盛双, 很快把顾苏挤到圈外去。赵斤不好一个大男人挤在胭脂香粉堆里, 看着顾苏被淹没, 十分焦急, 直到人好好地出来才放下心来。
顾苏回头看了一眼被簇拥着, 却不急不恼始终微笑的连小姐, 那笑容, 真心实意又模式化,顾苏说不上来,就好像一个人从出生就是朝着这个方向长的, 良善已经融入骨子里,既是闪光的品德,也是灵魂的镣铐。
赵斤见顾苏频频回头, 极有眼色道:“主子在京城也有一家珠宝商铺, 规模比它还大。”
所以不必羡慕,我们陛下才是首富, 要什么没有。
顾苏:“……”这兄弟看着沉默寡言, 其实内心戏很丰富?
她问:“你对刚才连小姐的做法怎么看?”
赵斤四下看了看, 没人注意到他们, “小时偷瓜, 大时牵牛。”他不好评判一个姑娘家, 但从小乞儿角度看,未必是好。
顾苏一拍手掌,“是了!”
少年正是世界观形成的重要时期, 谁也说不清, 他将来是深感连小姐恩德一心向善,还是沉溺坑蒙拐骗不劳而获。
她有一点奇怪,无奸不商,连老板再怎么仗义,生意做这么大,总不是靠吃亏吃出来的,他的独女怎会心性如此纯良、明知圈套也无怨无悔?不过想想蓟开川和蓟云桥这对父女,又不足为奇了。
也许有钱人不计较这点身外之物,散财积德。顾苏只能这样解释。
这与顾苏的认知相悖。她本来还想着上门坑,不,与连老板做个生意,现在还是作罢,连小姐如此大方散财,她怎么好意思再去让人家破费。
想罢,这地方也看过玩过没什么好留恋的,顾苏道:“明日我们便继续上路。”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一辆外观朴素,挂着青色帷幔的马车稳稳向城外驶去。路边一个卷着胳膊的小男孩,眼睛一闪,看准时机冲到车前,一个翻滚,被压在车底。
赵斤车技过人,几乎是在孩子冲过来的同时勒住马,突然被打断的高头俊马暴躁地在原地踏着蹄子,鼻子喷出一股股火气。
顾苏在车里困意绵绵,急停的瞬间惯性往前一撞,眉心正好磕到一个凸起,疼得一个激灵,清醒了。
“怎么了?”她捂着额头问。
“是昨天的那个小孩。”赵斤语气复杂。
下一个落脚点离此地较远,为了避免天黑赶路,他们一大早便启程。此时街上还没什么人,倒是临近城门,有几个守门的差役投来不友好的视线。
小孩子脸上几道灰,衣服换了一件,灰扑扑的比昨天更烂。他捂着肚子蜷缩在车轮旁边,一双眼睛大得过分,像受惊的小鹿似的,可怜无助的样子见者落泪。
顾苏不得不承认,对上这样的面孔,连小姐的心软一些也是正常的。眉心传来一阵刺痛,她皱紧眉,在小孩看来却是一副威严不好惹的样子。
顾苏皱起眉来,给人的压迫感不输谢晏,更何况,此时她额上流了点血,看起来凶的不行。
小孩瑟缩了下,眼里萌生退意,那个车夫脸色阴沉,车下下来的人更令他畏惧。
赵斤把他小心翼翼从车底抱出来,放在地上。
小孩找机会,一从赵斤手里脱离,马上就像一尾滑不溜秋的泥鳅,钻进小巷子里,头也不敢回。
不过,倘若一个瘦胳膊瘦腿的小孩子能从赵斤眼下溜走,那谢晏也不会放心让他跟着顾苏出来。
赵斤眼疾手快地把小孩子从犄角旮沓里刨出来,押在顾苏面前。
“顾姑……公子,你没事吧?”赵斤这才看见顾苏额上受伤,一瞬间脑子里闪过陛下临行前的百八十条嘱咐,十分心虚。
顾苏拿出帕子擦干血,“没事。”
她从车子上卸了把小凳子,放地上坐着,正好和小孩子面对面。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这么做?”
“王一、一,他们……他们都说没钱了就可以……可以……”小孩快哭了,眼里水汪汪,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他们?看来抱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少啊。
顾苏怀疑自己太严肃了,对付个小孩用不着上宰牛刀,不禁缓和一下语气,“昨天连小姐不是给了你一笔银子?这么快就花完了?”
“没、没有,被刘叔拿走了。”小孩怯懦地看着顾苏,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凶了?
刘叔又是谁?这里面还挺复杂,小孩子肚子咕噜一声,得了,受伤是假,缺钱是真,“赵大哥,把我买的糕点拿出来给他吧。”
糕点是黑色的糯米糕,加了沼安特有的一种甜果子,榨出来的汁水黑甜,搅进面团,蒸出来的糯米糕口感清甜,唇齿留香,且能保持着水分,几天都不会干硬。
顾苏昨晚向客栈前的阿伯预定了三笼屉,天一亮就送过来,还冒着热气。过了这村没这店,她准备堆在马车里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