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满,写下来告诉我。”我当然没有什么因为他人擅闯花园而不高头的情绪,反而觉得新奇有趣。我问了他名字又问了他是干什么的,他说他是讲故事的旅人。一开始我还不相信,没听到过世上有这等职业的人,但他着实给我讲了好几个我闻所未闻的奇事,激发了我对外界美好的向往。这一谈就到日落黄昏,逗留太久会惊动家族的人,我不得不回去,与他作别。倒也没什么不舍,因为听他说他就偷住在这里。年幼的我没发觉对方作为人类的特殊。特殊在那时家族来三千第便是与人族打交道,凭空出现的人类青年定有不简单的目的。不过我一直坚信青年的作为,一个愿意给孤独的小女孩讲故事,而且一讲就是一下午的人不会坏到哪里去。可是噩梦接踵而至,青年被幻族的守卫抓了起来,说他窃取会议重要资料。我也是气血上头,偷了牢房钥匙,为他开了锁。我还帮助他举剑对抗自己家族的守卫,给出的条件很简单——带我走。黎明一路尽是坎坷,我们终走上乡间安宁,晚风拂面的小路。后来的两年时间,跋山涉水也是游山玩水,去过极东之地的高原上望繁星,在极北的大森林里探索梦境一般的空间,也有到人类的领地——诺亚,体验人间烟火气。我度过了欢乐的时光,如永不枯竭的灵泉。期间青年一直尽力抽时间与我相伴,但他背地里应该还有什么大事——从出发开始就在他背后。可是每当见到我就会装一脸轻松,跟我讲有什么好玩什么好吃。甚至有时失踪数天没有音讯,他也搪塞过去。我也识相不主动过问,但潜在的危机是笼子里的野兽,不清楚那一日就会放纵野性。变故就在我们漂流海面数天才到达的世界彼岸。我到那时才知道他一直在抗争的,是与他同族的人类,青年触犯了他们的逆鳞,派了无数杀手尾随我们,我们一连厮杀数天,在我们丝毫不了解的地方。最后我失足于一个不见底的来谷,失去意识。仿佛过了好久,在似梦非梦里,一直有滚烫的泪珠滴到我脸上,还能感觉到的是鲜血。待我恍惊而醒,发现我又回到家族中。过去如梦幻泡影被阳光所湮灭。我再也找不到青年的踪迹,同样,我的双腿也不能再站起。
故事结束了,粉发少女说不知道为什么向伊莉丝讲故事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由于这个故事是粉发少女用笔一横一坚写的,写完看完,太阳也沉到地平线,昏暗开始侵染天空大地。
白发少女临别前最后的问题:“这趟旅行让你失去一辈子的行走能力,你不后悔吗?“
粉发少女抿嘴笑笑,她写得很坚定:不后悔,相比其他人,我只是将我的孩提时代,青春时代凝聚在最宝贵最不平凡的两年里。它犹如一块糖,甜得沁心,不觉泪流。
伊莉丝离开了,她想这个下午她听了一个很棒的故事,恰不知,在跨过千千万万的岁月后,故事里有那么一幕随沧海桑田,落地生根——白裙追着白蝴蝶躲过人群,钻进萤火虫的森林,发现花的静觅。盛夏不用烟火也不用海宾沙滩,没有热血也没有悲伤,穿梭在林深不知处,听世人以外的故事,在花田中与风安睡。
并不是所有故事都能长篇大论,不是所有的美好都记在书里。那些被众人遗忘的芬芳,留在无人问津之处。有人恰逢而来,将它流于心中,一生忘返。
夜来小街两旁小店熙攘,桌上勺筷交错,人言人语混做一团。白发少女不以为意,行走在夜色之中,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她的全知可以听取声音,巧合听到‘蒙德’一词从谁口中吐出她迅然开启。
“提亚托丝?人族在打什么鬼主意?特地跑那么远建交。”
“如果消息没错,他们内部矛盾甚大,主张这么做的居然还是个不起眼的贵族。”
“洛兹菜特家族?”
“你居然知道,诶,就因为他们家族出了个贤才,也就是这次使团的领头人。”
没想到在异国他乡还能听到家族的事,让少女倍感咫尺天涯。花园出来后,她并未探查灾难的真相,主观上是不愿回想。今日听上这一席话,伤佛一只无形的手,抓着自己去戳破假装看不见的事实薄膜。
心思忡忡的白发少女回了客栈,打开房门不但见不到棕发少女活力的身影,连行李都打包不见。
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与白发少女抱着同样心情的茑萝先到客栈。她站在窗边不说话,看夜渐渐织上对面屋顶,织上天空。想好后,动身收拾东西,走了出去。
伊莉丝走进房间,门突然被关上。她转身要去开,另一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要开门,听我说就行。”于是,双方各靠着一边门,讲起心里话。
“我上午去了我们家族开办的学堂,没有见到我想见的人,不过我见到了家族里一个长辈,在她嘴里终于问出我想知道的事。见谅我不能跟你说出来,因为它涉及得很广,包括你的家族。我知道那一直是你的心病,原谅我对你的隐瞒。呼——总之,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去做,不能再伴你左右了。不要伤心也不用不舍,让本姑娘痛快点走!”谁都听得出来后半段的逞强,既然她都这么说了,照做便是。下楼的脚步声传来,对方确实是走了。
暂不论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