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说怕,“我养死了他的金斑鼠兰,他狠狠打了我一顿,我险些以为他会打死我。”
小姑娘也叹气了,“师傅还是顾着你的,要是我养死了他的花儿,他一定直接用火咒烧死我。”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师傅骂得不成样子。
房子中只有一盏灯一张床和一只桌子,简陋得可怜,她们甚至不敢多点一会儿灯。
客栈酒肆这样的地方只要男子,她原想把头发梳起来,但那张脸实在不能瞒人,一眼就被看出是女子,所以每日只能找些不赚钱的零活儿。
又没有术法,不能帮人捉妖,亦不精通占卜,紫衣在黑暗中难以入眠。
小师妹又咳嗽了一晚上,清晨醒来,她甚至看见她避着她吐了一口血,唇角还留着一滴没擦净的血。
不管怎么样,她的病都不能再拖延了。
紫衣忙活一整天,终于赚了二十文钱,她拿着这钱好说歹说让师妹跟着她去了医馆。
小姑娘听见大夫说药需要三两银子,顿时神色惊惶,拉着师姐就要走,“我们不看了。”
紫衣却让她乖乖坐着,自己和大夫说,能不能先赊账,等她攒够钱就给他,大夫叫她们滚出去。
外面还在下雪,这几日一直不停。
她让师妹先回去,说今日给人看手相的钱还没有收回来,她去催催人,好歹有几文钱,可以让她们喝一碗热汤,看着师妹的背影渐渐消失,她终于下定决心。
专门等在车马最多的地方,雪夜,酒肆很热闹,对面进进出出有酒鬼,也有找乐子的男子。
就在这时,紫衣看到一个博袖宽袍的男子,脖子上围着一件兔毛领子,站在酒肆门旁大胆地望着她。
紫衣抖落精神,脸上堆满笑意,向这富贵男子说了一句,“郎君安好。”
这男子二十七八,面上矜持,但目光没有从她身上挪开,眼中有一种沮丧和失望。
正好,她要找的就是这种男子,从别处沮丧失望,自然需要从另一处得到快活。
“今日落雪,郎君冷么?”边说,她身子挨近他,“不知需不需要些暖意。”
他不言语,像是害羞了。
她凑近他,“我知道有个好地方,不知你愿不愿意去。”
原本她想带着师妹去那家客栈住,可带下山的银子都在师兄那里管着,他们那夜一走,所有钱也都被带走了。
她有些后悔,如果当时没有拒绝师兄,会不会就不用落到这种地步?
她知道这个男子不像是付不起的人,所以她带着他去了他们一行人最开始落脚的客栈,温暖宽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