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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越空蒙任中书舍人后，每日都会在勤政殿陪池璨到很晚。池璨担忧越空蒙每日回府劳累，便效仿盛元帝，在宫中为越空蒙留了一座寝宫，还将宫殿改了名字，唤作香雾宫，就在前朝，通勤十分方便。

    越府中柳风烟近年来越发爱青灯古佛，几乎是每日都待在佛堂念经，而越空寒上了国子监，十日一休沐才能回家。府中清冷，越空蒙便没有拒绝池璨的好意，不是越空寒回家或者柳风烟出佛堂的日子，越空蒙便留在宫中，很少出宫。

    夜半，越空蒙在香雾宫中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失眠的原因是因为政事——近日以来，池璨提出北方战事还需南方朝廷供给，希望重开长江边塞，重连南北。

    不出意外地被拒绝。

    越空蒙从未想过重连南北是可以一次就成功的，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朝野竟然都在反对，就连南迁的侨姓士族竟也无人感怀故土。

    越空蒙起身披衣下床推开大门，走到院中随意地坐下，抬眼便看见天空中一轮圆月正皎皎。

    为什么就连侨姓士族也不同意收复北方？越空蒙不懂。

    虽然南迁的北方士族大多都是黄河以南的新兴士族，与传承几百年的大家族无法相比，但北方却也是侨姓士族的家，更何况因身兼重任而南迁的大家族也不少，为什么他们都不想回北方？难道留在南方和吴姓士族抢土地、抢佃农竟好过北归？

    越空蒙不懂——明明他想回北方都快想疯了。

    他想北方熟悉的土地，想洛阳重新成为朝廷都城；想北方的挚友，想池寒渌、廖悭、宁磬都可以得到生命的保障；他想北方重新成为大齐的国土，想北方的百姓都可以不必再受蛮夷铁骑的践踏。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北伐需要将士，可南齐最多的将士居然是世家的部曲，朝廷的军队竟然连半数都不到；北伐需要粮草，可大部分的粮食都在世家的库房，国库竟然连年空虚……

    越空蒙恍惚间好像明白长平帝为什么一病就病了两年——任哪位帝王见到如此场景，只怕都要气的吐血。

    当初池璨监国，世家贵族把控国库不肯向池璨明示，池璨名不正言不顺什么都不好做，只好由着世家把控国库。如今池璨登基，以迅雷之势掌握大权，竟然发现自己统治的朝廷亏空至此，简直被气得浑身发抖。

    而越空蒙就在一旁看着，却什么主意都拿不出来。

    这一刻越空蒙仿佛明白了父亲为什么要他少看《论语》多看《左传》——《论语》是君子之书，君子之书是用来修身的，想要治国平天下，便做不得君子。

    越空蒙做了一辈子的君子，面对朝臣几乎无赖的做法，只能节节败退。

    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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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一段时间会有点忙，所以更新可能会少一点……饶了我，我会尽量日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