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浮紫枫和严烈老早就候在了门口,满头大汗的萤火甚至在老远就能听到严烈火气十足的叫骂声,而浮紫枫始终未发一言,只是安静地等着张望着。
“浮紫枫,我现在把他交给你。”深深看了一眼背上熟睡的醒夜之后,萤火郑重其事地把他交到了浮紫枫手里,抽回手的那一刻,她觉得他们之间的所有牵连都因为这一次的分离而画上了最后的句号。
背上的醒夜睡得很熟很沉,就连萤火把他从背上弄下来交给浮紫枫时,他也没有一点反应。
浮紫枫接过醒夜后即可为他探了探脉搏,当发觉无碍时他才凝着萤火缓缓道了句:“有劳了。”
“我们公子是不是你害的?”相比浮紫枫的沉稳内敛,严烈就一火药桶,上来就拔刀怒问萤火。
萤火冷冷地抽了抽嘴角,她的肩背已经很酸痛了,这一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让她身心俱疲,她实在没心情再去跟严烈解释什么,她一言不发地绕开刀口便向府内走。
谁知这严烈偏偏不是个息事宁人的主,“喂,你给我说清楚,我们公子和紫衣究竟是不是你害的?”
萤火盛满冰冷的眸子厉瞪严烈,“你搞清楚,以你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来质问我。”
“怎么,做贼心虚就想搬出身份来吓唬人了?我严烈才不管你是不是逸王王妃还是什么什么……总之得罪了我们公子和紫衣就是万万不可的,休想轻易蒙混过关。”
闭目长叹一口气,被掏空了的身子多耽误一刻就多一分想倒下去的欲望,收敛起防御的刺,萤火垂目,“你真该好好学学浮紫枫。”语气清淡而惋惜,之后便头也不回的朝住处走去。
“你说什么?”严烈骂骂咧咧的想要追,却被浮紫枫拦住了。
“紫枫你让开,我非得,非得……”
望着萤火愈见模糊的身影,浮紫枫叹道:“你也该长长脑子了。”
严烈暴突着眼珠子,抖动着手中的刀不知道如何回复,浮紫枫索性把醒夜交到他手里,“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伺候公子。”
“你!”怀中有人,严烈就是想要激辩也有心无力。
浮紫枫何尝不知道萤火的意思,自从浮紫衣被路人送回府邸之后,他们就命人到处查探醒夜的踪迹,一直到晚上都查不出个所以然,而根据送浮紫衣回来的人的描述,他得知那人就是逸王妃,所以他下令不再巡查,直接在府邸外等,他相信,如果逸王妃和他家主人在一起,他们绝对是不会互相伤害的,尽管他还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妹妹也被连累其中,而且就算要帮弄清楚妹妹的事,也只能等她苏醒后来再问。
先行回院子的萤火一路行来都在思考着,她和醒夜之间……
就是那一段不长不短的路让萤火彻底想明白了,醒夜肯以命向她赔罪,这就足够了,经历过生死之后,解开心结之后,两个人也都可以重生了,重生之后就再也无瓜葛了,就像两个彼此陌生的人一样。
——醒夜,也许这么做有些残忍和无情,但是,你知道么?从七年前那次分离之后,我们就各自走向了不同的轨道,即使因缘际会的偶遇,也不会改变彼此在各自轨道中行走的路线。
——事过境迁、往事已矣,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永远都没有重来的机会,所以醒夜,醒来之后就忘了我吧,也忘掉七年前的事,然后重新开始吧。
现在和她在一条轨道上的是另一个人,想起这个人,萤火突然很想去见见他。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的缘故,就在萤火想起这个人的时候,这个人的声音也正好传了过来。
“回来了。”
止住了脚步,在微光中找寻出声的身影。
蒙蒙的亮光,介于黑夜与白昼间,光点落在他水蓝色的锦袍上,一阵风吹过,吹得他肩头的发丝有规律的轻摆。
垂柳的条条倒影映在他的身上、脸上,把他的身子和脸分成了几种颜色,时而明亮时而黯淡,时而清晰又时而模糊,让人看不真切。
萤火忽而想起,自己让他在这里等着她回来的,难道他在外面等到现在吗?
“喝一杯,如何?”夕拾举了举酒杯。
泛白的石桌子、泛白的瓷凳子、苍白的脸色、苍白的唇色,如沾尘雾的眼眸,如沾尘雾的表情,无一不纠缠着萤火的视线,她傻傻地看着朝她举杯而起的夕拾,看他细碎的笑散落在微风中,缱绻萦绕。
喝了一夜的酒,等了一夜吗?
萤火走了过去,接过夕拾手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咂了咂嘴,“再来一杯。”
萤火挑了夕拾左手旁的位置坐下,摒去所有尘嚣和倦怠,侧过头对他皎洁一笑,“一直在这里等我?”
夕拾斟满酒,把酒杯递到萤火面前,笑得狡黠,“本王能说不是吗?”
接过酒杯,萤火笑着说道:“让王爷久等了,我自罚一杯。”仰头饮尽酒的时候,余光轻瞥,瞥见夕拾偶尔一个凝眉,眉宇间散发着或轻或重的心思。
“王爷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