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是辈分吗。”
“我这不是在调节气氛吗。”
“有你这么调节的吗,滚滚滚,”祁爷爷登着祁天,“我现在看着你就烦。”
祁轶国带来的压抑气氛,并没有因为祁天的调节,有所缓解。
邵一点看得出来,祁爷爷和祁奶奶都在极力隐藏着真实情绪。方才的欢声笑语,被沉默取代了大半,好几次邵一点看到祁奶奶偷偷抹眼泪,而看似豁达绝情的祁爷爷不时低声叹气。
再热闹的歌舞表演,都拯救不了这沉窒的气氛。
至于祁天……邵一点更看不透了。
十二点一到,主持人们满脸喜庆地喊着“新年快乐”。窗外静悄悄的。
天还是那么黑。
A城禁止放烟花。
有一瞬邵一点突然怀念起了江城,怀念起了鹿青巷除夕时的夜空。依然是冷冰冰的屋子,但十二点时,巷子里会有烟花冲破黑暗,从那扇窄小的窗落进五颜六色的光。
那是十多年来,她唯一能感觉到年味的时刻,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两老给邵一点和祁天发了压岁红包,说了些祝福,就回了房间,背影看起来迫不及待。
祁天说了晚安,回头笑看着邵一点,“新年快乐。”
他又说,“你刚刚很帅。”
“啊?”
邵一点没反应过来。
“你对祁轶国说的那些话。”祁天面上的笑容越漫越深,邵一点却感觉那些笑容只是浮于表面的讽刺,“他确实是个道貌岸然的人啊。”
邵一点开始紧张了,她敏感地察觉到祁天要对她说什么。
她没有说话,就静静地望着祁天,等待聆听属于这个少年的故事。
祁天拿出钱包,掏出夹层里的那张黑白小照片递给邵一点。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像是手捧着价值昂贵的脆弱古籍,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她毁坏。
祁天笑了两声,“你别紧张啊,你这样搞得我都紧张兮兮的。”
“哦。”
邵一点应道,鬼使神差来了一句,“开始你的演讲吧。”
“我靠,”祁天被噎了一下,“你这样,让我很尴尬啊。”
“那……那你当我没说。”
“……”
祁天无奈地撑着额头笑了半天,沉重的心绪,霎时平静了下来,他突然找到了用何种心情去面对那段不愿意提起的往事。
“这是我妈妈。”祁天说:“但是她不在了。”
“五年前被那个男人害死了。”
邵一点抬起头,震惊地看着祁天。
祁天双眼盯牢电视,神色却有些飘忽。
邵一点低下了头,不再看他,重新望上了照片上眉如远山,眸含星霜的美丽女人。
这是祁天的妈妈。他给了祁天生命,给了他相似的眉眼,却独独不能见证他的成长。
“那个男人,”邵一点轻轻拂过照片,像是要拂开岁月,将这个祁天挚爱的女人看得更清楚一些,“是你爸爸吗?”
“爸爸?”祁天哼笑一声,“那样的人,不配当我爸爸。”
邵一点接到艾雪电话的时候,正和祁天,祁奶奶在超市里购物。大年初二,超市里人声鼎沸。
祁天看到了号码,“我和奶奶去买点牛奶,你接完了过来。”他知道艾雪随口开黄、枪的尿性,将祁奶奶拐到一边去了。
邵一点点了点头,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接起了电话。
“艾雪,新年好啊。”
“小点点新年好。”
艾雪蹲在积满雪的路口,听到邵一点元气满满的声音,不自觉地心情也越发明朗。
“见家长的感觉怎么样啊?”艾雪忍不住打趣道。
“……”邵一点又不争气地脸发烫,她想说一言难尽,不仅将怼了祁天的爸爸,还额外收货了祁天的故事。
那晚上后,祁天毫无保留地讲述了过去五年的事。
她一直以为祁天身处叛逆期,被宠着长大的少年。自由、恣意、万般皆由我心。
所有的困难和不顺,都是少年烦恼。一根烟就能将其焚尽。
殊不知,当他展开蜷缩的身体,回事千疮百孔的疮疤。
她还记得祁天怎样压抑着嗓音,尽量用轻描淡写的嗓音对她说——
祁轶国在外面找了小三,逼我妈妈离婚,为了我,我妈妈不同意,然后祁轶国就说她疯了,将她送到了精神病院,然后……
她真的疯了,从六楼跳了下去。
整个故事,简短的一句话。沉重得让邵一点喘不过气来。
她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祁天却对她笑了,毫无防备又脆弱的笑容。
然后,他愣了愣说:“你别哭啊。”
邵一点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祁天叹气道:“你是不是心疼我啊。”
邵一点擦掉眼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