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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邵一点和祁天一大早就去了周家, 在路口超市的时候还买了新鲜水果。
周奶奶一见两人就热情的招呼, 老太太精神矍铄,看起来完全没受周一诺受伤的影响。
祁天察觉出不对劲, 赶在邵一点开口询问周一诺受伤状况前, 岔开了话头。“周奶奶,周一诺没在家吗?”
“没啊, 他外出旅游了。”
“旅游?”祁天不动声色地问:“去哪儿了?”
周奶奶笑呵呵地说:“好像是邻市吧,说是去见个朋友, 出去转转也挺好的, 一诺这个孩子为了照顾我这个老婆子,就很少出去玩过。”
“走了多久了?他说什么时候回来?”
“一周多了吧, 他说半个月的样子就回来。”老太太问祁天:“你们是找他有事吗?你们给他打电话吧, 每天晚上一诺都会打电话回来保平安。”
既然能保平安,那说明问题不大。
“没事,就来看看。”祁天笑着将水果放到了木桌上,又给老太太留了自己的电话, “周奶奶, 你好好保重身体,如果联系不上周一诺的话, 可以找我, 我们有事就先走了。”
“哎, 好。”
老太太应着, 非要让他们带一些包好的生饺子回去, 才放人走。
离开周家后,祁天拨了周一诺的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挂断了。
“得,还活着。”祁天冷笑。
虽然周一诺一向如此,不冷不热,但是这未免也太奇怪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不管周一诺对他们是什么态度,但邵一点心里还是将他划在了朋友的行列。
她扯了扯祁天的衣袖,皱眉不展,“你说周一诺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祁天压了压邵一点的帽檐,上午的阳光已经晒得人睁不开眼了,“但是感觉有古怪,那头和王行说打架受伤辞职,那头又骗周奶奶去旅游了,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对于周一诺葫芦里卖什么药,谁也没头绪。
祁天准备不管了,拧了拧手中的饺子,“走,回去煮饺子去。”
他摸了摸肚子,一大早就陪着邵一点来了这里,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好。”
邵一点决定不想那么多了,但没走两步,路过一家诊所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邵一点手紧张地握拳,然后又松开,心狂跳不止,“我可能知道周一诺去哪里了。”
“哪里?”
“医院。”邵一点一字一句地说:“第二人民医院。”
去医院的时候,邵一点一直祈祷是自己杞人忧天了,但当护士站小护士噼里啪啦地查了一会儿病人资料,告诉他们真有个叫周一诺的人在住院时,邵一点觉得脚都发麻了,不敢再迈出一步。
“走吧,我们去看看。”
祁天脸色也沉得难看。
走到407病房门口时,邵一点一眼在叽叽咋咋的多人病房的角落,看到了半侧着身,安静躺在床上睡觉的周一诺。
其他病人床前,都有家人陪护,只有他是一个人。
王行说他被人打了,这话应该不假。他脸上还有未散去的淤青,眼角也是肿的。他应该没有睡熟,邻床的病人嗓门很大地和家人聊天,他皱了皱眉,翻了个身,转而背对着他们。
“进去看看他吗?”
祁天低头看着邵一点,邵一点愣了一会儿,摇头,她想起了曾经周一诺让她少管闲事的话。“算了,我们走吧。”
祁天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行,听你的。”
祁天心里是犯嘀咕的,周一诺骗他奶奶说旅游,肯定是因为要住院,怕老人家担心,但他的样子看起来伤得也不重,这么会住这么久的院,还非要辞职?
祁天看得出来,邵一点应该知道些什么。但她不说,他也不想问。
他跟在邵一点身后,朝楼梯口走去时,身后传来护士的声音,“那个周一诺,你在干什么?”
“出去透透气。”
“你现在这个样子,别折腾了,好好去床上躺着,下午还要抽血。”
两人同时停住了脚步,最后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医院种了很多香樟,夏天树荫连成一片,成了纳凉的好去处,草地上很多病人悠闲地散步,树隙间漏下的点点光斑,生出几分蓬勃的朝气。
祁天知道这都是假象,医院向来是颓靡衰败的地方,哪里有朝气可言。
就如他现在站着的这条昏沉的走廊一样。
他看着病恹恹的病人,缓步穿梭在走廊上,像是拖着残破的生命在往前艰难前行。
目光最终落在407的门牌上。
上午他和邵一点离开了这里,沉默地吃完了水饺,他借故他舅舅找他,离开了邵一点的住处,又独自折了回来。
他想知道周一诺到底怎么了,却始终没下定决心要不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