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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李诺被余泱泱一个电话吵醒。
“给我带个煎饼果子,要全家福。”
嗓子听起来沙沙的,很低沉。
惊得李诺马上从床上爬起来,飞快的买好早饭过来。
等到办公室,看到的就是趴在笔记本前像丧尸一样的余泱泱。
“哟,余部长,这是怎么了啊?”
李诺笑着把煎饼果子递过去。
全家福里头培根肉松里脊肉应有尽有,整得像是穿貂的东北女人,珠光宝气,富贵丰腴。
“呵,给打印出来,交到后勤部。”
余泱泱接过早餐,右手甩过来一个U盘,随后泄愤似的大咬了一口煎饼果子,咀嚼几下,吃肉喝血一样,那样子比之恶鬼更甚。
李诺被笼罩在余泱泱的低气压之下,猜测余泱泱亲戚造访,所以脾气分外暴躁,内心忽生体谅,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乖巧点头,认真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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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日,便是霜降,阳气渐散,阴气逐生。
白招村东南角,是座有年份的老房子,依山就势,马头墙,小青瓦。此时正是晚上十点,村里人休息得早,闻不见半点声响,偶然穿堂风过,显出几分诡谲。
老房子门外走进一个人,推门的时候蹑手蹑脚,小心翼翼,还不住的打量周围。
那是个男人,不太高,精瘦,冷月下照见他的脸,细眉吊梢眼,眼下一团青黑,嘴唇发乌。
夜里光线不好,但他依旧熟门熟路的到了房门前,开了小手电一照。
小小一束光线,随后老旧的锁发出声响来。
吱呀一声,他应该是进去了。
但没过多久他又出来了,嘴里还低咒一句:
“王二狗这个混球,还骗我这里有宝贝,我放......”
他胸口郁气成了口粘痰朝地上一吐,嘴里什么脏话都给吐出来了。
忽有凉风从他背后刮过,冷得他打个哆嗦,他遂将衣服拢了拢,心中暗道这趟算是白跑了,什么都没捞着。
但随即,老房中飘来一阵歌声,低回浅唱,是女人软语,在耳朵边上轻轻骚痒。
大半夜的,哪里会有女人唱歌。
男人心中悚然。
老房中不再吹风,反倒是那歌声,听得越发真切,拉得人心弦一紧,手脚不听自己控制。
“谁,谁在哪里!”
他将手电筒朝周围一扫。
歌声停了一瞬,但下一刻,他右耳被人吹了一口冷气,低低的笑声炸开来。
“谁在装神弄鬼!”
他眼下已是两腿打颤,手电筒也松了手。
滚到地上,朝着北边滚。
细细长长的一束光在夜色一漫开,照见了一处衣角,素色的底,上头绣只桃花,还有一双同样颜色的绣花鞋,只露出一个头,上头有颗青色绒球。
瞬间,男人的心凉到了底。
他朝上看,眼睛瞪圆。
光里有个女人,正在绣绷子前头绣什么东西,嘴唇还在动。
她缓缓转头,视线和男人撞上了。
他的瞳孔一散。
白招村传来了一声狗吠,紧跟着,全村的狗都叫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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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太阳直勾勾照下来,村口有三辆警车开进来,后头白招村村长出来,亲自带着这几辆车子到了村里东南方向的一座老房,等到十点多的时候,村口又开进来一辆越野,因为车子太大,就停在白招村大祠堂前面的空地。
车门一开,驾驶座上下来个女人。
一头茶色波浪,身材高挑,杏色西装外套搭配同色西装裤,露在外头的脖颈纤细,就和电视里的女明星一样。
不过她戴了口罩,只能看到挺翘的鼻梁和美艳眉眼。
而后副驾驶座门一开,下来个男人,也是身姿颀长,作一身休闲打扮,面庞英俊,气质儒雅。
围观的村人少见这样的人间艳色,都好奇的在一边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