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荷摸了摸他的发丝,道:“因为你父王病重,我们回来看他。”
“可是,城外有陌生的守兵,我们怎么进去?”
这孩子年岁小,记性却很好,特别是对于城池上方的帅旗辨识,很是敏锐。
海棠笑了笑,道:“守城的将领换了,难道就不能是咱们的人?”
没有给小家伙苦恼的时间,城门上的将领接到吴月递过去的手书,连连放行,马车直驱入宫门。
当海棠等三人疾步赶到秦肆的寝宫时,里面正上演着大戏。
“楚萱,你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王后做过什么?”
魏纾领着人正和楚萱的人对峙,双方剑拔弩张,各自的孩子站在各自的母亲身后,互相敌视。而秦肆瘫卧在床榻上,一只手挣扎着,想去扯帷幄坐起来,可惜够不着,力竭而歪倒在塌边。
没有人伸手扶一下,也没有人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
“公孙将军,你答应过本宫,会全力支持本宫和大王子的!还不将楚萱这个贱人拿下?”魏纾看到公孙启的到来,眼睛一亮,指使他将楚萱拿下。
公孙启站定,不为所动。
楚萱冷笑一声,道:“魏纾呀魏纾,枉你聪明一世,却在这个上面栽了跟头。”
她看到魏纾神色大变,又道:“公孙将军是答应你领兵入宫,此事不假,却也答应本宫铲除你。事成之后,我王儿登王位,以侯爵相酬。公孙将军,还不将谋杀君上的妖后擒下?”
公孙启依旧神色淡淡的,站着不动。
没有人动手,楚萱心里一沉,催促道:“公孙将军,还不动手?”
公孙启站在那里,垂手而立,道:“我公孙启乃是奉命勤王,只听君上一人的号令。”
魏纾:……
楚萱:……
信你的鬼,若是你这么忠心,秦肆还会病倒在床榻上。
随着公孙启话落,所有人将目光都停留在秦肆身上,看着他苟延残喘的病体,怎么也想不明白,难道他是装病诱骗她们?
秦肆看着眼前这两个女人的动作都停止了,知道公孙启没有站在任何一方,心里有了猜测,道:“将你背后的主子请出来吧!”
这拔高的声调引起一阵咳嗽,他狼狈地侧卧在塌边,虎视眈眈地盯着门口,引着众人也转向了门口,魏纾和楚萱二人眼神警惕。
“一个月未见,君上为何如此狼狈?”
海棠踏入殿门,从公孙启的背后悠然地走了出来,让在场的三大boss眼神一缩。一个已经出局的人再一次出现在此处,他们还没反应过来,那就真的很傻了。
魏纾道:“怎么是你?”
楚萱道:“你怎么进来的?”
秦肆对此激动得直咳嗽,有点想将肺咳出来的架势。
海棠对她们的质问置之不理,径直走向了秦肆的床边,轻轻替他拍了拍脊背,又给他端来了一碗水,笑道:“君上见到妾好生热情。”
“你……”秦肆想说什么,又是一阵咳嗽替代。
站在殿门口的楚风荷远远地看着,想走过去,却被公孙启一把握住了手臂,他低声委屈道:“荷姐姐……”
楚风荷看着风华正茂的青年,还能想起驿馆那一日,他真诚忐忑的眼神,祈求般地示爱。与今日一模一样,让她心软了,迈不动脚步过去。
她过不去,秦朔却是小步朝着海棠跑了过去,又在三步外停了下来,道:“小姨……”
“想见你父王,就过来吧。他中了毒,又不是传染性的瘟疹。”海棠没有那么心狠,让人家父子连最后一面都不见。
秦朔扑到她的怀里,探出小脑袋,看着秦肆灰白中发黑的脸色,水亮的眼睛又软又萌,道:“父王怎么中毒了?”
“自以为是,中了美人蛇的诡计。”海棠抱着他浅笑道。
彼时,秦朔还是童稚的孩童,不懂其中的深意,秦肆却是一清二楚,是海棠在嘲讽他。
十年时光,秦肆时时刻刻防备着海棠,到头来轻视楚萱的心机,忽视魏纾的狠辣,反而误了自己的性命。
他脸皮羞窘,却因为中毒而看不出来尴尬的绯红,又是一阵咳嗽。许久才缓过来,道:“我想和你单独谈谈,让他们都下去吧。”
海棠沉吟了一下,道:“公孙将军,传君上的命令,将这两位谋害君上性命的毒妇先押下去,另外安排姐姐和朔儿去偏殿稍作休息。”
“不,我不下去,我才是正宫王后。小小贱妾,怎么能够如此对我?”
与魏纾相比,楚萱更加安静些,知道大势所趋,自己失败了。
只淡淡留下一句,“楚海棠,我当初就不该让你陪嫁为媵。”
一瞬间,宫殿里乱七八糟的人都退了下去,安静了下来。
唯有海棠和秦肆二人。
秦肆枕着锦被,仰着头看着眼前瑰丽风情的女子,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