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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从韩子仪那里知道汉王使者之事,没想到双方谈崩之后,撕破脸来得这么快。
大清早的,就听说汉王大军来袭,楚军大营瞬间一空。
不久,就有军士强行带走了姚氏和季悦母女二人,海棠想打听她们二人的下落,也没有人知道情况,就连杨妙歌都问不到。
她着急地在营帐中等待着,直到午时,才看到姚氏和季悦被送了回来。
母女二人神色凄惶,身体发软,站都站不稳,似乎遭受了极大的打击。
“季安,你不得好死!”
“季安,你不是人!”
“今日,你抛弃父母,抛弃妻女,如此丧尽天良,必定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姚氏扑在床上,满脸泪水,神情狰狞可怕,一句又一句恶毒的咒骂,似乎对方不是她的夫,而是她的仇人。
季悦夹在父母中间,一时神色仓惶,只知道抱着姚氏哭,一声又一声的“娘亲”,甚是可怜。
海棠抱着季悦安抚,承诺帮她劝住母亲,她方才哭累了,和薄元真两个人在一边小憩。
海棠走了过去,坐在姚氏的榻上,低声道:“姚姐姐,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海棠……你知道吗?我杀了季安的心都有了,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姚氏抬眸,一双含着血色的眼眸似乎望着她,似乎望着帐外,不,应该是望着西北方。
她想起今日之事,就是一阵咬牙切齿,道:“今日他带人攻打楚军,楚王将我和悦儿带到阵前,威胁季安退兵,否则,就将我们都放到锅中煮成肉汤,分享给将士。季安他……”
海棠想到两军交战,双方在特殊时期,说出的话自然怎么无情怎么来。
她劝道:“姚姐姐看开些,汉王也是无奈之举,若是你和悦儿成为了他的软肋,为了你们服软,他就丢了现有的一切。你我作为俘虏,更加危险。”
大局所困,也是无奈之举。
姚氏摇摇头,恶狠狠地说,“你不明白,我并非为了此事。而是他太无情无义了,竟然说他在封地已经有了好几个姬妾,孩子都好几个了,不缺悦儿这一个丫头。还说没有了我这个黄脸婆,给他的美人让出正室之位,还说有的是美人给他暖床生孩子,还说想立宠姬的儿子为太子。”
这话的确戳中了姚氏的痛点,任何女人听了,心都凉到底。
海棠道:“若是汉王不这么说,姚姐姐又怎么会真的伤心呢?楚王又怎么会真的相信呢?”
“不,海棠,你不明白!”姚氏看似柔弱,脾气倔强,一旦冷心,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她摇摇头,道:“你不必安慰我,他说的是真的,很认真地说的。我了解他,他肯定有这个想法了。”
海棠还想再劝,也词穷了。
她也不知道哄着姚氏自欺欺人好,还是这么清醒地认知对方的无情好。也许,姚氏一直是清醒的,只是还想给对方一个借口而已,给自己一个机会而已。
姚氏捏着海棠的手腕,道:“季安此人,薄情寡义,虚伪无耻,妹妹切不可重蹈姐姐的覆辙,来日你若是有幸摆脱俘虏的命运,便再觅良人嫁了。任何人都比他强!”
“姚姐姐……你……”
姚氏又道:“你不必劝我,我一定要和他死磕到底,哪怕化作厉鬼,也要纠缠着……若是有幸活着回去,我定要……”
海棠再劝无意,便随姚氏自己去想了。
这才是今后那个能和帝党抗争的姚皇后,而不是唯唯诺诺,需要海棠不停灌迷魂汤,凭借爱意带来生的希望的姚氏。
前线汉王季安兴兵讨伐,楚王又是威胁又是辱骂,双方最终还是干了一仗。
最终,汉王季安不敌楚军十万精兵,被逼回封地,惊吓之下,更是放火烧了出关的唯一栈道,绝了楚军追杀的希望。
当下,楚军没有战事,又不想留在咸阳,便起了迁都的心思。
全军上下,都在整理行李,军营内部一片混乱。
海棠却起了几分忧思,此行楚军虽说胜了,却胜得不痛快。
他们会不会趁乱闹事?
临行前的一夜,海棠作为俘虏,不敢出门乱走,就怕撞上不长眼的兵痞。一直安分地呆在营帐里,早早地睡下了。
黑夜中,她静静躺在床榻上,耳畔都是军士的欢呼声。
突然,帐外出现了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两三个人。
起初海棠还没当回事,当对方越来越近,在她们门前停了下来,她才察觉到不对劲,心脏猛然快跳。
他们想做什么?
突然,营帐被掀开,暗淡的月色,照了进来。几个模糊的黑影照在地上,格外吓人,如在地狱里舞动的鬼影。
姚氏斥责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什么人?你军爷我……”
“兄弟,你不是谗那个美娇娘,和这娘们磨叽啥,直接进去脱裤子上啊!”
“对,那些汉军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