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池里溺死了,从那时起,泳池的水就被抽干,不再用了。”
这件事,简月也是第一次听说,她坐在浓荫下的长椅上,抱着手臂垂眸沉思。
周行坐在简月的旁边,问道:“你刚才说他们家的泳池要被填平?”
“你没看到已经填了一半吗?”简月怀疑道,“去年就出事了,为什么现在才填平?”
周行想起吴芳芳应对警察询问时的流畅、果断,想起赵文荃对自己的挑衅,愈发觉得这对母子身上的疑点重重,尤其是赵文荃蹲在泳池边举起武器对准简月的那一幕,他现在回想起来仍会心有余悸。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对拥有执法权的警察故意做出如此具有攻击性的行为,绝不仅仅是一个孩子的恶作剧而已。
简月问:“那个动作像什么?”
周行不明白:“什么动作?”
简月抬起右手,模仿赵文荃举着钢筋对准自己的动作,问道:“像不像猎人在捕猎?”
像,确实像,像极了正在捕猎的猎人将手中的长矛对准了藏在草丛里的兔子。
周行神情凝重:“难道赵文荃真的想杀人?”
简月又抱着自己的胳膊,仰头枕着椅背看着头顶墨绿色的树冠,其实她并不像看起来这么冷静,赵文荃对准她胸口的那根钢筋一直悬在她的面前,随时会向她刺过来,穿透她的身体——如果不是周行及时发现,她相信赵文荃真的会刺穿她的身体。
洪途和小党开着拖车过来了,小党不急着干活,一下车就急着说话:“周队,交警队可真是太抠了,都借给咱们车了,还不给咱们配个驾驶员,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么,咱们也没少帮他们的忙呀,6月份那场大暴雨把城里几条主干道全淹了,那么多车和人堵在路上动都动不了,全城交警都忙成了一锅粥,咱们从指挥中心开会回来碰见了,你二话不说就带着兄弟们下车帮忙,这份人情他们怎么就不记着还呢?要我说呀,还是咱们刑警最仗义——”
周行理都没理他,把包在纸巾里的狗毛放进洪途带来的物证袋里,交给洪途,又嘱咐了几句,才猛地捏住小党两边腮帮子,说道:“你这张嘴,下次缝起来一半再出门。”
周行松开小党,吩咐道:“你们把车拖回单位好好搜一搜,勘察记录写仔细点。”
小党答应一声,又和简月说话:“简老师,昨天晚上咱们是不是一块儿喝酒来着?我想起来了,你是在沈哥后面来的,是周队把你叫过去的吧?嘿嘿,我就知道。”
简月竖起食指,隔空在他的嘴上画了个圈儿,说道:“这半边也缝起来吧。”
这下小党扭头去帮洪途干活:“你俩真欺负人。”
周行和简月开车离开了天城佳苑小区,依旧是简月开车,简月怀疑周行带自己出来就是为了把她当司机使唤。要不是周行这辆越野车着实昂贵,她还第一次开这么贵的车,肯定要罢工。
开车上了路,简月问:“去哪儿?”
周行道:“查那根狗毛。”
简月:“你不是交给洪途了吗?”
周行:“拿回单位鉴定需要时间,最少两三天,这期间不能什么都不干,还得继续施行第二套方案。”
简月一贯跟不上他的思路,当下只是附和他:“哦,第二套方案,是什么呢?”
周行拿出手机拨出师小冉的电话:“小师,我让你查的东西查得怎么样了?”
师小冉:“周队,我把全市宠物店和猫狗领养机构都问遍了,从9月15号到9月20号。有两家宠物店卖出了7只德国黑背幼崽,没有宠物店售卖成年的德国黑背。领养机构倒是有被领养了的成年德国黑背,但是那条德国黑背是个瘸的,毛色也偏黄,和赵家那三条狗差别很大,我认为没有继续排查的价值。”
周行早就料到了这一结果,说道:“我知道了。待会儿洪途拉回去一辆车,是接走李紫暇的嫌疑车辆,你帮着做勘察记录。”
师小冉:“好的。”
周行开的免提,简月听到了师小冉的话,也就猜到了周行的第二套方案。周行挂了电话,她就说:“你想赶在鉴定结果出来之前找到那条被换掉的狗?”
周行把胳膊架在车窗的窗沿上,思考时手背习惯性地抵着嘴唇:“我们虽然在汉兰达里发现了狗毛,如果这根狗毛和李紫暇身上的狗毛一致,只能说明那条咬伤了李紫暇的狗曾被凶手装进后备厢里,指向的还是身份不明的凶手。只有狗毛和赵家的三条狗里其中的一条一致,我们才能找到嫌疑人。现在不能排除狗毛指向的是身份不明的凶手,所以还需要从其他角度去证明凶手换过自己的狗这一猜测是正确的。”
简月忍不住偷偷瞥了他好几眼,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睡了多久?”
周行很擅长一心多用,在沉思中还能分出注意力给简月:“两个多小时,怎么了?”
简月挑了挑眉毛:“我也只睡了两个多小时,我现在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转速是平常的一半。但是你似乎不怎么受影响。”
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