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任由她拽着自己进屋。
嗓音婉转的少女在给丁前溪擦去眼泪的同时,踮起脚用嘴唇轻轻碰了他一下。
少女来到少年的身后,准备给他换上自己夜夜挑灯而造的衣裳。
还说起了很多丁前溪以前不曾听过的窃窃私语。
“前溪哥哥,镇上很多人最近看到我,都会莫名其妙的点头笑,王家妇人在溪边洗衣服的时候,说我要长大了。”
“长大了?我不已经长大了吗?”
“娘亲让我新学了一首儿歌,说是以后我们俩要是有了孩子,可以哼着给孩子哄睡…”
少女嗓音不停,手上动作更加利索,不多时一个翩翩少年郎就在少女下意识地娇呼中,出现了。
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的少女让少年坐下来,分开他本就乌黑的头发,仔细着编束了起来。
片刻。
曹锦儿让丁前溪站起来,仔细着端详了好久,见他穿着一身大红直襁婚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此刻铜镜中眉目如剑的少年,眼睛更加模糊。
…
…
宁静的小镇随着五年前那阵热闹过去以后,变得十分平静。
如果头戴斗笠,手持长剑带鞘的男子从没来过小镇,丁前溪也许能把心底的某件事,跟某些不太实际的想法永远地埋在心底了。
带着斗笠的男人此时正盯着抱着大红喜袍从某个小巷里走出来的曹锦儿。
加上这几日打听来的消息,雇主家指名道姓的少年郎就要结婚了。
脸埋在斗笠阴影下的汉子看不清表情,他倚着一颗大树自语:“碰到这样的事情,是该先祝你新婚快乐呢,还是直接走流程…”
犹豫了半天的男人最后想起雇主的那句话,最后下了一个决定。
…
…
转眼间到了日子。
小镇上很多年都没有这样喜庆过了。
镇子边上的绿树蔚然,相互交错着枝蔓,有阳光透过错落的树叶间洒下金辉漫漫,光束点点照应在地面上,仿若漫天的星辰都落入凡间。
每棵树上都披着胭脂红的纱幔,十步一系,胭脂红的纱幔几米长,无风时静静垂落,沿着蜿蜒的山路往上一直看去,就想碧海之间的嫣红云团,衬着阳光洒下的金光,仿若世外仙境。
待到山间微风轻抚,树叶飒飒晃动,胭脂红的纱幔飘扬舞动,仿若将小镇更添了几分灵气,而一地的金色光芒亦是闪烁着仿若金色的小浪花在舞动着,梦幻的让人觉得眼前的景色美的不真实。
曹家不知何时妆点得遍布红绸锦色,大红的锦绸,从屋门口,铺开到了院外,房檐廊角、梅枝桂树上都高挂了红绸裁剪的花。
入眼处,一片红艳艳的华丽,太阳升起的极早,有些山水雾色萌动。
山里画外一片红。
此时曹锦儿红妆蟒暗花绳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那开屏孔雀有婉转温顺之态,好似要活过来一般,桃红缎彩绣成双花鸟纹腰封垂下云鹤销金描银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绣出百子百福花样,尾裙长摆曳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发鬓正中戴着联纹珠荷花鸳鸯满池娇分心,两侧各一株盛放的并蒂荷花,垂下绞成两股的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玉坠角,中心一对赤金鸳鸯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觉光彩耀目。
这般盛世美颜一出场便镇住了还在小声交谈的众人。
不过小镇上的人羡慕之余更关心的是宴请些什么吃食。
在一众人羡慕中二人拜堂成亲,头一次喝多了的丁前溪醉醺醺着推开了那间房门。
床前本就娇羞的少女不停的绞着手指,脚尖微动。
随着一声木轴转动的吱呀声,小屋门打开了,又很快关上了,房间内不知带着多少分酒意的丁前溪,在揭开红盖头的同时,心底准备放下了一点东西。
他只是失落着对自己说:“爹娘,对不起…”
木门关上的同时,也遮住了一位在暗处注视着那处房屋动静的妇人视线。
这妇人姿色平平无奇。
她望着早早便熄了灯火的小屋内,轻叹一声。
丁前溪在小镇上最觉亲近之人,除了昨夜新婚燕尔的枕边人,其余就要数目盲道人了。
这位面色犹有羞红的小媳妇,很贴切地准备了一份礼物让自家相公送过去。
以表谢意。
丁前溪脚步轻快的来到目盲道人摊子前,将准备好的礼物放在正在打瞌睡的道人怀里。
道人惊醒,并不是因为少年郎的动作,而是刚刚触碰到少年郎手上的时候,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死气。
道人没有迟疑,“小子,快快回去,你今天的运势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