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好会有血光之灾。”
丁前溪见识过老道人的神奇,不疑有它,连忙奔跑起来。
身后道人虽然目盲,但是脚步丝毫不弱于丁前溪。
两人一前一后奔走至小院前,只见头戴斗笠的中年汉子立在墙头上,手中所持长剑殷红,一滴一滴落着,每一滴都如重锤,砸在丁前溪的心头上。
砸得少年头脑发晕,身子酿跄。
院中墙角瘫坐着闭目死去的农家汉子,那是曹锦儿的爹,至于她娘,此刻就睡倒在长剑滴血的墙头下,一滴…落在妇人眉角,一滴落在脸上,就这样…一滴一滴。
戴着斗笠的汉子看见少年的视线不断游移在两具其实已然死去多时的尸体上,言语戏谑:“你那新婚小媳妇,我给她留了一口气,你确定不去送送她?”
丁前溪只觉得天要塌了,五岁那年一剑快若奔雷,其实还没有什么特别痛苦的感觉。
只是很疼而已,甚至连将死的感觉都慢上半拍。
听到汉子这不怀好意的一句话,反应再慢的人也知道出事了。
他疯狂得撞开门。
却见已经换上普通麻布衣衫的女子摊倒在血泊里。
丁前溪双眼含泪,蹲坐在这位已然面色惨白的女子面前,抱住这位小腹间已然流不出血的女子,咬牙哀伤道:“小锦儿,为什么不跑,跑了就有可能活下去。”
她躺在姗姗来迟的丁前溪怀上,感觉小腹间的伤口好像不那么疼了,已然出气多进气少的女子,艰难道:“他说有个姓崔的家伙点名要你的性命,我一听要你死便乱了分寸,什么都顾不得了。”
丁前溪眼睛中,女子的面容不断模糊又清晰,他温柔着摸了摸女子发尾,那儿的桂花糕散发着幽幽香味,轻声道:“你昨天还跟我说想出趟远门看看,李氏新出的胭脂水粉还有很多你都没有用过,不许…死,以后我会努力挣钱,成千上百盒买给你…,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你哼的那首曲调,孩子一定会很喜欢…”
她摇了摇头断断续续道,声音小到需要低下头仔细聆听:“那些都只是嘴上说说…当不得真的,千百盒那样多的胭脂…该要很多银子吧…其实曹锦儿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给你缝制的那身衣裳…总觉得自家相公穿在身上,好看极了…”
丁前溪将耳朵贴在女子的嘴边,强自忍着哭声,这样也只能勉强听得清女子说什么。
她闭上眼睛,嘴角努力扯开微笑,更加吃力道:“相公,再也看不到桃花开啦…”
最后吃力着抬起手,想抚摸很多年前看到的那双眼睛…
满手带血的小手无力垂落。
她全身痛苦,却嘴角带笑,安然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