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叉腰看着周逸飞,“有本事跑到印度去啊!”周逸飞赶紧站起来陪笑,“不下了,回家!”黄菲菲打开他的手,“胆子越来越大了,还敢掀老娘的麻将桌!”
“我哪敢掀你的桌子,是桌腿不结实。” 周逸飞说。
“想当初追我的时候是怎么表现的,多晚都陪着。这才几天啊,让你倒个水就不耐烦了,还往胖子身上泼。你给谁脸色看?”
“我哪是泼,是不小心撒在他身上的。再说你妈……”
“你妈!”
“你妈不是不让你打麻将了吗?”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
“我错了,我错了!”周逸飞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硬是把黄菲菲推了出去。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周逸飞突然停下来,后面喋喋不休的黄菲菲差点撞上他。她骂了一句什么,周逸飞回了一句。黄菲菲“啪”一记耳光打过来。周逸飞捂着脸往徐致远家张望。徐致远赶紧把杨丹丹拉进屋。
“我算知道蜜月为什么只有一个月了,超过一个月两个人就要打架!”杨丹丹说。“人家不是新婚一个月,是结婚一年了。”徐致远收拾好棋盘准备去做饭,看见桌上红灿灿的植物,一阵惊喜,“这就是你们要找的救命药?”杨丹丹捧着一本中草药大全说:“药是找到了,可怎么用还一无所知!”徐致远说:“羡慕你啊,我只能给你当保姆!”他放下红景天拿起杨丹丹给儿子没织完的毛衣织起来。杨丹丹一把抓过来说:“你是不是闲得无聊?去做饭!”徐致远站起来说:“是,做饭。”杨丹丹瞟了一眼他端上来的清汤面,说在外两个月白面条都吃腻了,想吃肉丝面。没有肉,徐致远转身剥了两个松花蛋。杨丹丹吃了一口,说想儿子了。徐致远说:“想儿子干啥,他比我们过得好!”
“你说儿子现在会不会叫妈?”
“才一岁,只会哭!”
“你说儿子会不会走路?”
“最多能爬!”
“想到孩子一个人牙牙学语,蹒跚走路我们却不在他身边,心里就不好受。真后悔挑头搞这个科研项目,当时太冲动了,否则我就回去带孩子!”
“又反悔了是不是?变来变去,多少次了。”
“那我把儿子接到西藏来!”
“你疯了,谁带?”
“你呀,成天没事做,还不如带孩子!”
“别总拿这个气我,我知道自愧不如!”
“周逸飞不是旅游局办公室主任吗?何不让他帮忙把你调去。现在来西藏的外国游客越来越多,肯定需要懂英语的翻译。”
“我已经求过他了。可他说,他只是一个棋子不是棋手。”见杨丹丹并没听懂,徐致远补充道,“看他过得也不好,就不要给人家添麻烦了!”
5.
张浩天知道这几天田笑雨休假就要回来,每天都站在窗前看着大门的方向。李小虎捧着一张藏文版的高原日报结结巴巴念着,洛桑反复纠正他的发音。张浩天说:“小点声,全世界都知道你会念藏文了!”洛桑说:“你这是嫉妒!”李小虎的声音立刻提高八度:“就是嫉妒!”张浩天指指墙壁说:“灰都震下来了!”
张浩天给花浇浇水再次朝大门望去,一回头发现田笑雨已推门而入。她朝大家一笑,目光很快落在张浩天身上。两个人的眼神一相遇便死死拧在了一起,随后同时走出了办公室。李小虎看着他们的背影问洛桑:“嫉妒,藏语怎么说?”
他们穿过龙王潭公园长长的转经长廊,绕过写有藏汉蒙三种文字的碑亭,跨过几棵盘旋生长的左旋柳来到湖中心的六角楼阁。虽然此时已是初冬季节,但龙王潭依旧树木茂盛,碧绿满园。金黄色的鲤鱼在潭水中游来穿去,荡起的涟漪四处漫去。微风吹来,亭角上的铜铃叮咚作响,安静多时的水鸟拍打翅膀掠过水面,振翼而飞的声音听起来像在歌唱。
张浩天坐在一棵倒伏的柳树上看着碧波中摇曳的布达拉宫倒影,“无数次仰望红墙金顶的布达拉宫,可谁知它的背面竟然也这么美!”田笑雨依偎着他,“微风里的舒适和满足,是因为久别后的重逢,还有我对你的思念!”张浩天细细体会这句话带给自己的快乐,顿感舒畅。田笑雨说:“妈妈看了我们在唐古拉山的合影,说那么多人一眼就看中了你,对你很满意。我还告诉妈妈,我去了父亲牺牲的地方。我说父亲是个英雄,可母亲还是不原谅父亲当初的选择。”
“那你呢,不再忌恨父亲了?”
“父亲给了我生命,却又夺走了父爱。”
“生命的价值不能以时间的长短来衡量,短暂也是永恒。”
“这次回去看见母亲孤单寂寞、越来越老,我更加怀念父亲。父亲的牺牲对我振动很大,虽然说不好具体的影响是什么,内心还是为他的行为感到骄傲。不过还是忍不住会想,如果我也有一个完整的家,随时都能享受到父爱该多好!”
张浩天把田笑雨搂在怀里,“不是说过了吗,今后,我的父亲就是你的父亲,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别看父亲嘴上说有两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