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又看,一遍遍问:“给我的?”王雪梅见一旁的田笑雨正微笑着看着他们,有些不好意思,推了他一把说:“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第二天,陈西平穿着新毛衣来见王雪梅。毛衣十分合体,雪白的衬衣套在毛衣里面,既干练又素净。他问王雪梅好看吗。大家齐声说:“好看!”
强巴林寺建于公元1444年,寺内主佛为强巴佛,故而得名。寺院十分安静,只有僧人低沉的诵经声时高时低地传来。十几个年青力壮的僧人抬着一个样式古旧、像经历了无数个春秋的大铜壶走向大殿。大殿门口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黄褐色的靴子,里面黑压压地坐满了僧人。
铜壶之大,闻所未闻,而做饭的锅更让人吃惊。厨房中央立着一口高约一米五、直径超过二米多的大铁锅。四个年轻力壮的僧人一手扶着厚实的锅边,一手拿着抹布,双脚离地呈水平状架在锅边,唱着歌有节奏地刷洗、起身、转圈,像单杠上一组体操运动员,动作整齐划一、矫健潇洒。徐致远说:“寺庙的僧人个个能歌善舞,每年酥油花节,他们都要表演规模宏大,庄重威严的神舞。”他告诉田笑雨寺庙的酥油花节就在后天,可以前来采访,还说舞蹈的内容和那边壁画上描述的一样。大家一听,都朝壁画走去。
何帅却不乐意,说想去水电站转转。刘敏说王雪梅和田笑雨来一次不容易,不要扫兴。何帅说自己来一次也不容易,就想去看看人家是怎么建的水电站。后来,两个人不知怎么争起来,越吵越凶,何帅竟然扯到了刘敏的菜园子和猪圈。他说:“一个女人把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看得比自己的家庭还重,不回去照顾老人,也不管孩子,只知道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哪像个正常女人!”
刘敏说:“说这话亏不亏心!我为孩子付出多少你知道吗?当医生告诉我怀孕了,我高兴得几晚没睡,连夜写信告诉你。别的女人这时候,男人把她当成一个宝,我一个人担水做饭,一个人种菜劈柴,生的时候痛得死去活来也不见你的影子。月子里摸凉水、洗尿布,不能干的事情我哪样没干?”
何帅说:“你不是说为了我可以不当官,可实际上就是个官迷。搞出点成绩就想上报纸,就想四处去炫耀,就想到那个如阴影一般生活在我们之间的男人面前去表功。他是你什么人,这么在乎他!”
刘敏说:“一个女人想干点事情不知有多难,你不但不理解支持,还讽刺挖苦,乱泼酸醋!”
两个人唇枪舌战,互不相让。大家好说歹说,他俩才烟消息鼓。徐致远说:“你们就陪何帅去吧,等我以后把西藏的名胜古迹都编成书了,每人送你们一本慢慢看。”一听说徐致远要写书,田笑雨和陈西平又来了兴趣,问这问那。徐致远掏出一个小本说:“这上面记的宝贝可多了,有的是道听途说,有的是专门从当地老人和说唱艺人那里收集来的,典故传说和奇闻轶事比比皆是。”田笑雨说:“你真是个有心人。”陈西平说:“你想得真多,山就是山,水就是水嘛!”徐致远说:“天天行走在历史画卷一样的名胜古迹里,面对这么厚重的文化历史,心中总有种沉甸甸的感觉,总想为它做点什么……”何帅见话题越扯越远,吼道:“你们到底去不去了?”
告别徐致远,他们朝山边一条小路走去。一路古树参天,溪水长流,凌空飞溅的瀑布哗哗作响,水花四溅。阳光下恣意生长的野花漫山遍野,芳香扑鼻。陈西平挑了绢白的一束别在王雪梅乌黑的长发上。美景让王雪梅无暇看路,一不留神踩滑几个石子。陈西平小心搀扶,前后照应,激动时还满怀深情地赋诗一首:“如果你是池中的蛙,我就是为你挡风遮雨的荷叶。如果你是林中的鸟,我就是让你停靠歇息的枝头。如果你是这朵心爱的小白花……”他说不下去了,突然笑了起来。坐在大石头上的王雪梅摸摸头发上的花,看着绚烂多彩的秋林。
明暗交织的光影里,两只鸟儿在枝头闪动,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它们亲热地摩擦着羽毛和尖嘴,追逐跳跃。松的绿渐渐弥漫开来,金色的花粉随风飘飞。高处落下来的一根松针悬在一节树枝上,迟迟不肯离开。一阵风来,它别无选择,又仿佛期待已久似地落下来。王雪梅顺从内心的呼唤,轻轻靠在陈西平肩头。陈西平觉得肩头一热,用手臂挽住她的腰。
刘敏说:“那时,我和何帅谈恋爱想打个电话都难。好不容易摇通了电话,可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打到了月球上。惟有读信是我一天最惬意的事。”
何帅说:“吝啬得很,我写十封你能回一封就不错了。”
刘敏说:“其实真正打动我的不是他写的信,而是他叠的那个糖纸人。看见它我就想起何帅背着一只羊从阿里来看我的情形。还有他开垦出来的菜地成了我思念他最多的地方。想他的时候我就去翻翻地、浇浇水。”
何帅说:“可是第二年我再来时,看你种的那个菜,严重水土不服。南瓜没有核桃大,茄子还没豆角粗,几颗要死不活的四季豆软绵绵躺在地上。”
刘敏说:“不会做饭啊,辛辛苦苦种出来的青菜放进锅里就烧糊了,红通通的西红柿硬是炒成黑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