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
何帅说:“现在啥都学会了,反倒变懒了。我来了就再也不下厨房,这次干脆把手整断了,穿衣服提裤子都要我帮忙……”
刘敏说:“干嘛非得我说一句你接一句?”
田笑雨忍不住笑出声来,回头对王雪梅说:“雪梅,你们也早点结婚吧,把一个人的快乐变成两个人的幸福!”
来到水电站,何帅仿佛变了一个人。在引水系统和发电厂房之间穿来穿去,一会摸摸这,一会看看那,不停给大家介绍这是引水系统,这是发电厂房。兴奋的样子让人欢喜也令人心酸。陈西平说:“很理解何帅,作为一个水利工程人员,就盼望自己亲手设计的水电站能早点建成并投入使用。就像我一样,看见亲手建起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心中的荣耀感还是不言而喻!”
刘敏说:“本来他早该回去休假的,可为了七年才等来的水电站,他放弃了。他想让我回去陪陪孩子,照顾老母亲,可我手中的大棚蔬菜等着扩大规模,养猪场也才启动,哪走得开。你们也看到了,刚才我们还在为这个吵架!”
第二天,王雪梅赶往最后一个学校继续开展教学交流活动。田笑雨因为要去采访酥油花节没有随行。陈西平回到邦达机场继续施工,想抓紧时间忙完手头的工作和王雪梅一起回拉萨领证。
陈西平拿着尺子丈量完地基,掏出本子记了几个数,不知怎么,在合上本子一瞬,鬼使神差又打开,在空白一页写起了“结婚申请”。梦里走了许多路,醒来还是在床上,不过明天就不一样了。他感觉自己的心砰砰乱跳,拿笔的手一直在颤抖,有两行字歪歪扭扭,有一个字还不知是对是错。好在终于写完了,他坐在可以望到西边公路的石头上,等着她在那个方向出现。
夕阳挂在天空,拖着一片红色的云层缓缓下沉。天空慢慢暗淡起来,几片雪花悄悄落下,地上泛起一层浅浅的白色。陈西平想起刚来西藏的第一场雪,在布达拉宫脚下,看王雪梅坐在张浩天的自行车后面比翼双飞,当时多么羡慕。那时想,要是自己也能带着她飞该多好。没想到从今往后,再也不用在她回眸的微笑里偷偷凝视,再也不用在她远去的背影里痴痴守望,再也不用在无尽的黑夜里独自思念。她属于我了,我要用自行车载着她骑到昌都、骑到拉萨、骑到天涯海角。陈西平幸福地遐想憧憬,这一刻,他的思绪飘得很远,远到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地方,直到一个人慌慌张张跑来。“陈工,你的电话。快去,好像出事了!”
陈西平的心“咯噔”一下,把笔和本扔进基坑拔腿就跑。他拿起听筒,听到电话那头的刘敏和何帅争执不休。刘敏拨通了电话却把话筒塞给何帅,何帅接过电话却捂住话筒不说话,最后还是何帅咬咬牙,“雪梅出车祸了……”
一个弯道,一群人正围在一起议论着什么。几个带大檐帽的在散落着碎石的公路上来回走动,测量着车轮的刹车轨迹和距离。何帅、刘敏和田笑雨一次次走到悬崖边惊恐地看着万丈深渊。陈西平跳下车冲过去,抓住一个“大檐帽”就喊:“人呢,车呢?”“大檐帽”推开他的手,说嚷啥。刘敏走过去说请缘由。“大檐帽”的态度温和了许多,说从现场勘查到的情况看,判定车辆是为了躲避山体滑落的石块掉下悬崖的。陈西平叫嚷:“掉下去就赶紧派人去救啊!”“大檐帽”愠怒地看了他一眼,说他们先后派了两批救助人员下到沟里,没有发现车和人,但从压垮的树木和碎石看,八成是落到江里去了。如果是这样,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陈西平一听,冲到悬崖边就要跳下去。何帅一个箭步抱住他。刘敏和田笑雨不停安慰。陈西平大喊大叫,像疯了一样。
这时,“大檐帽”拿着对讲机在询问情况。不一会,他走过来说:“已经和前方的检查站联系过了,没有发现学校这辆车通过。他们后面的一辆货车目睹了发生的一切,描述了事故的经过。正如我们的判断,的确是落到江里了……”
陈西平跪倒在地,一只手撑着半个身子,面如死灰地望着江面。
6.
徐致远先于田笑雨回到拉萨,第二天就带着杨丹丹和儿子来为张浩天布置新房。徐致远进屋就说自己来晚了,让他等急了。张浩天站在木架上刷墙,说不急。徐致远笑道:“不急?哄哄小虎还可以,骗不了我这个过来人。”张浩天的脸一下子就红了,“都跟你一样!”
徐致远说:“我承认,人和人是不一样,但是在这件事情上男人都差不多。当年我和丹丹谈恋爱,到了她那里就不想走,死皮赖脸想蹭到天黑,我不信你浩天能好到哪去?”
李小虎说:“昨晚我听见浩天在床上翻来覆去喊了笑雨一夜,搞得我一宿都没睡好。早上起来我就看见……你们猜,我看见什么了?”蓉蓉抱着兔子问看见了什么。李小虎一脸坏笑,“我看见你干爹抱着枕头不松手,口水流了一枕头!”
张浩天把刷子一挥,石灰水撒了李小虎一脸。他骂道:“是你搂着你狗儿子亲了一夜吧!”李小虎抹掉脸上的石灰,用报纸做了一顶高帽子扣在张浩天头上,“好,你冰清玉洁,超凡脱俗,我低级庸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