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那一跑,让她在周怀谨面前没有了信用度可言。
从京城到西南地区西省的省会城市,飞行时间是三个小时。
飞机落了地,部里在那边联系了车来接他们,又是好几个小时的车程,越到后面路越难走,都是盘山公路,一圈又一圈。
好几个同事都晕车吐了,到了晚上七八点的时候,不知道翻过了多少座山,终于到达了他们的支教地点。
学校的校长亲自来迎接他们,寒暄几句之后,将他们带到宿舍楼。
说是宿舍,但真的很寒酸,不过是学校一侧的几间土坯房。房顶上的瓦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瓦与瓦的缝隙间都长了草。
每间土坯房里,有三张小床,三个人一间房。房间里没有洗手间,校长跟他们说,洗漱就到外面的菜地边就可以了。如果要上厕所,则要穿过学校的操场,到另外一边用集装箱搭成的简易厕所。
而学校所谓的操场,也不过是一块地面都没有浇灌的空地。
他们来之前都是有心理准备的,所以不觉得意外。
校长和村里人热情地请大家吃饭,食材都是村里各家各户送来的,不精致却十分新鲜。
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小村庄虽然偏远,教育的普及程度也不高,但对他们这些远道而来的支教老师是十分欢迎的。
晚饭结束,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宿舍开始整理东西。和顾惜朝住一个宿舍的刚好是顾惜朝的大学同学,一个叫张茜,一个叫谢琳,都是和顾惜朝同一年入部的。
张茜和谢琳入部后就一直在京城,都没有驻外的经历,顾惜朝则成了他们那批人中的神话。
三个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聊天。当年的同学已经各奔东西,各有各的发展,可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第二天,支教工作便正式开始了,顾惜朝负责教孩子们英语。
她在大学里学的是法语,但英语也是要修的,她的英语也是过了专业四级的,教小孩子们自然不在话下。
这边的小学从三年级才开英语课,但由于英语老师的稀缺,孩子们很难进行英语课程的学习。
于是每年外交部派支教的队伍过来的时候,四个年级的孩子都聚集在一起学英语。
这样的效果确实不好,可总比没有课上强。
顾惜朝穿了一身运动服,扎了个高马尾,带着书本走进教室。
说是四个年级的孩子,其实不过三十多人。
这里实在太穷了,老一辈的观念也十分落后,导致真正能到学校里读书的孩子没有几个。
顾惜朝看着他们,孩子们脸庞稚嫩,有的脸上还沾着黑漆漆的东西,却是那么可爱。
这让她想到了依一,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我叫顾惜朝,你们可以叫我顾老师。我将会教你们英语课程,希望在接下来的三个月,你们能喜欢我的课。”
孩子们很捧场地开始鼓掌,顾惜朝又让他们站起来做自我介绍。
可以看得出,他们中很大一部分孩子非常不自信,他们怯怯地看着顾惜朝,声音更是小得如同蚊蚋一般。
每个孩子自我介绍完,顾惜朝都会想方设法地给予鼓励。当全班的孩子都介绍完自己之后,顾惜朝便开始了正式的课程。
支教的日子过得格外悠闲,每天给孩子上课,陪着孩子们做作业,带着孩子们一起玩耍,同事们甚至还在学校一侧的空地上种了菜。
不知道是他们技术的缘故,还是冬天气温太低的原因,菜长得稀稀疏疏。
但看着那菜一天天长起来,还是叫人心里欢喜。
周怀谨还是没有联系顾惜朝,顾惜朝也赌气似的,不再给他打电话。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着。
这天早上,照例是顾惜朝的英语课,一群孩子仰着小脑袋,等着她。
经过一个多月的学习,孩子们已经认全了二十六个字母,并且能进行简单的英语对话。
在顾惜朝的不断鼓励下,他们也都自信了不少。
她根据孩子们不同的性格,给每个孩子取了英文名字。
她讲完一段,叫了一个英文名叫Jill的女孩起来和她对话。
那女孩刚站起来,就有孩子低低地喊了一声“顾老师”。
她循着声音看去,是一个叫张贵的小孩。
顾惜朝看向他之后,他却又不说话了。
顾惜朝对这个男孩印象深刻,特别胆小,胆小到不敢和她说话。
顾惜朝询问他:“是有什么事吗?”
那小男孩怯怯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的小脑袋向上仰去,目光直视着教室上面的灯。
与此同时,顾惜朝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教室里的孩子们发出了不小的骚动,顾惜朝的心像是被挠了一下。
是地震!
她对着孩子们大声喊道:“跑,快跑出去!”
有的孩子拔腿就往外跑,可有的孩子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