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女盈玥品行甚佳,平日端庄大气,又有孝心,尊长辈,最是合适。
只是二爷陈鹏现在不过是八品县学博士,无实权。但自来低娶高嫁,只要两个小辈看上了眼,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今日陈老太太趁着两位老爷休沐,就把一大家子叫到西院,商量这事儿!
东院到西院,中间隔了一大片花园,盈姝也不急,一边赏花一边走。
“娘子,我们快些去吧!”
盈姝瞥了一眼小婢女,心道自己的婚事,倒是旁人比她急。
“我们这么巴巴赶过去,不过是看个热闹,急什么?”
绮罗见状,只得看了一眼的绮红,绮红轻轻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提。
老太太向来便不喜欢二娘子,自娘子懂事以来,便把一腔对母亲的依恋寄到了老太太那儿。
只可惜,有时候一个人对你有成见,你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到西院时,二房和大张氏他们已经到了。老太太倚在凭几上,两位老爷夫人坐在两侧杌子上,盈玥、盈倩、盈婉正立在各自母亲后侧。
见了她,盈玥点头一笑,盈倩则上下扫了她一眼,盈婉在小张氏旁边站的笔笔直直,现下正是入学启蒙的年龄,面向盈姝,圆眸挑衅,离小张氏更近了些。
“祖母、阿耶,阿娘,叔父、婶婶万安!”盈姝站定一一见了礼,也退到小张氏旁侧,挨着盈婉。
小张氏看起来面色不太好,当年陈颐与大张氏闹和离,后来就纳了大张氏的一个婢女为姨娘,现下那位容姨娘肚子里正揣着,想是昨晚老爷在她房里,小张氏不敢多言,却难免露在了脸上。
盈姝不免想起外祖家来,外祖家商海半生,不曾有人入仕。大约小张氏幼时看着姐姐嫁进陈家,有些说不清的念想,阿耶和离半年后,小张氏就嫁了进来,也没想陈家有陈家的苦恼。
老太太见人都齐了,如往常一般赐了坐,问了几句常话。便让陈大老爷考问几个孩子学习情况。
陈颐抚着胡子,笑道:“近日玥儿在干些什么?”
“回伯父,玥儿这这几日正在读《孝经》、《礼仪》。”
“很好。《孝经》有云:天子至于庶人,孝无终始,而患不及者,未之有也。你怎样理解呢?”
“书中虽将圣人之孝,卿大夫之孝,乃至庶人之孝分类对比,但玥儿觉得人虽有尊卑贵贱的不同,但事亲尽孝的心是没有分别、没有终始的。无论能力如何,都应尽孝,否则便是不孝。”
陈颐点点头,也是赞同!盈玥态度谦恭,所答老太太也很是满意!
“玥儿书院那边的课虽然结业了,但还是不忘勤加学习,甚好!琴棋书画这些可有进步?”
“回祖母,琴棋书画不曾落下。”
“甚好,若是你几个弟妹有你这般才德,我也就放心了。”
盈玥忙道:“祖母取笑,家中姊妹兄弟皆是好学,我还有诸多不及呢!”
“你呀,就是谦虚!”
盈玥垂头,颇不好意思,回到二房夫人沈氏身旁,沈氏很是爱怜的拍拍她的手。
接着便轮到盈姝,其实每一个人的问题都是这些。这么十几年来,盈姝都习惯了。
“你书院有夫子管教,我也不担心,如今学到哪儿了?”
“回阿耶,姝儿正在学《尚书》。”
陈颐皱眉道:“怎么你们女学也要习《尚书》?”
“是常听两位兄长提起,姝儿好奇,才粗略的看了些。”
陈颐看了一眼盈姝,垂下眼。
“你两位兄长学书经,是为了举荐入仕。你又是为何?”
“阿耶息怒,盈姝只是好奇阿兄他们在学什么,所以才…”
“学不在多,而在精。况且,你习那些无用的东西,就是本末倒置。”
盈姝抿抿唇不答话,陈颐对她历来严格她是知道的。
陈老夫人叹道:“女子无才便是德,看多了心思也就多了。”
沈氏也笑道:“可不正是呢!”
陈颐想到大张氏,从来便是嫌他无趣,后来,发生了那等事…
陈颐黑了脸,怒道:“我且问你,你既看《尚书》,可知中商书篇,太甲下有云:有言逆于汝心,必求诸道;有言逊于汝志,必求诸非道。你作何解?”
盈姝垂下头,嘟哝着不言语。
“怎么?莫不真是白看了!”
“阿耶是在为难我,我若说了,你定要安我的错处。”
“你倒是说来!”
“这话是在警惕我们小心那些善于奉承的人。”
陈颐笑道:“喔,怎么说?”
“忠言逆耳,不好听的话虽然让人生气,但大都是实话;反之,有的人说话总是顺从了你的心愿,让你很高兴,也要注意仔细琢磨是否谗言。否则,就会容易亲小人远贤臣,引发危难。”
“哼,不过是照本宣科!”
盈姝听罢,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