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的质问,瞬间让眼前这个男人慌了神,但这男人显然也是个老江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解开衣扣,从上衣内兜里掏出一枚雪茄,一个剪茄器,剪掉烟帽之后,又用定制防风火机点燃了烟,然后放嘴中吧嗒吧嗒嘬了几口,这才不紧不慢说道:
“张伟先生,您很聪明。”(荷兰语)
“或者是,是你早就习惯把别人当笨蛋了吧,w、o、q、s,就我接触到的这几位里,四个有三个身上透着这臭毛病。”(荷兰语)
“哈哈哈哈哈哈,您的评价,也算是中肯了。不过,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异常的?”(荷兰语)
“我印象中你们组织里的人都挺聪明的,需要我再强调一遍是吧,能察觉你的不对劲,纯粹是因为你把这里的人当成了笨蛋!”(荷兰语)
其实,张伟发现异常的原因很简单,作为客商,平日里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由杜特鲁接待的,如果杜特鲁没时间了,才会让张伟帮忙会客,而且每次代劳之前,杜特鲁都会叮嘱一些要点,从来没有过第二种情况。因此,张伟才能断定这人不是客商。
此外,至于怀疑他是华尔会成员的原因,也并不复杂。这个村子,是根据地的行政和军事中心,杜特鲁生性谨慎、甚至有些多疑,在周边安插的明暗哨多达二十几个,绝对不可能让一个外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如果发生这种情况,只能用这外人有内部人士引荐这一点来解释。
如果是杜特鲁引荐的,不可能不告诉张伟,可显示否定了这一点,那就只有可能是根据地内跳出管制之外的那两位法外狂徒了。
虽然张伟的思路很清晰,但他却故意摆出一副让人猜不透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今天登门造访的原因,只有可能是和金矿有关,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果不其然,男人开口便直接说道:
“张伟先生,金矿的事情,您做的有些让人失望啊。”(荷兰语)
“你觉得,我在意你的期望或者是失望吗?他们对我而言,一文不值。”(荷兰语)
“你的基金会,你和杜特鲁市长的关系,你赚到的第一桶金,你遇到的各种麻烦,如果没有我们,你能独自摆平吗?”(荷兰语)
“照你的意思,嫖客嫖了妓女,给了嫖资,之后妓女就可以反咬嫖客性侵和猥亵?是这样的吗?咱们各取所需,如果你们不是为了钱,又是为了什么和我来往的呢?难道是爱与和平吗?”(荷兰语)
双方唇枪舌剑,互不相让,小小的屋子内到处弥漫着火药味儿,张伟和其他几位华尔会的成员打交道那么久,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恼火过,按照这个男人的说辞,仿佛自己所得的一切,全都是他们的怜悯和恩赐,而他们所得到的,却远远和他们所付出的不成正比。
就这样,两人互相讥讽了很长一段时间,等脏话都骂完了,内容才重新回到正轨上:
“张伟先生,你知道的,杜特鲁现在缺钱,金矿里的金子又有很多,可他们的技术和器械却做不到在短时间内获得最大礼仪。你在这里那么久,应该很清楚,战争每多延续一天,会多造成不少死伤。而现在,杜特鲁想打赢战争,最需要的就是钱。
所以作为局外人,你仔细想想,让杜特鲁和我们合作,加快金矿开采进度,究竟能挽救多少苏黎北人民的性命呢?”
张伟沉思了一会儿,没急着给答复,而是两手按着桌子,低头斜瞥了对方一眼,冷声说道:
“截至目前为止,你都没告诉我你是谁!”(荷兰语)
男人似乎这才反应过来,理了理衣襟,拉了拉衣角,一身夏季西装整平之后,用食指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右手下挥,左手背过身去,朝张伟鞠了个九十度的弯躬:
“您好,张伟先生,叫我哈彻就好了。”(荷兰语)
“哈彻?代号是什么?h吗?”(荷兰语)
“这个,就烦请您别再过问了。”(荷兰语)
“呵呵呵,”张伟挤弄着脸颊,努力摆出一副生硬的笑容,自说自话地补了一嘴:“你不会是迈克尔·哈彻吧。”(荷兰语)
“正是鄙人。”(荷兰语)
霎时间,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得张伟目瞪口呆,僵硬的双手如果不是按在桌面上,铁定得抖得厉害,幸亏他脚力不错,强行压下来打颤的双股,但急速跳动的心脏,还是将血液泵满了全身,与之相对,张伟的眼球中泛出点点血丝,脸色也很快变得赤红。
“怎么了,张伟先生?”(荷兰语)
“迈克尔·哈彻,你是那个玩打捞的,是吗?”(荷兰语)WwW.ΧLwEй.coΜ
“吼吼吼,也许您应该注意措辞,我是远洋打捞的专家,在这方面,您很难找到像我这样理论和实践完美结合的天才。”(荷兰语)
“理论和实践结合,指的是南海那艘古船吗?”(荷兰语)
“正是,那艘古船,仅仅算得上是我满身勋章中最普通的一颗而已。”(荷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