涞克差点卑微的哭了——许大人啊,您可消停下嘴巴吧!
身前越来越重的压力都快将它摁进泥土地里头,涞克听见头方阴沉的声音,“看来我治下还是不够严,才半日兴起的消息,许大人都知道了。”
许生不急不慌地回以微笑,目光落在地上趴伏的雪鸮身上,“贵族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判断,所以很多时候,不靠谱的几率大大增加,倒不如纯粹的畜牲们来的听话。”
围笼里的血犬们挤挤挨挨。
“不过洛西文叛变我也是没想到。或许它有自己的打算和计较吧。”许生淡声道:“城主想放两只血犬去追捕,倒还有些怜悯之心。”
法门瞳孔紧缩。
“要我说,不如全部都放出去。既追捕叛变的洛西文,又顺便处置了凯撒,再加上即将被处决的76号,一次性在F区解决了岂不是更好?万一两只血犬没什么杀伤力,让洛西文逃了事小,凯撒逃了,那就落下隐患了。”
涞克脊背发凉,这会子压力不减,可它却知道若再不出声,事情的走向会更失控,它看向许生,咬牙道:“许大人好算盘,这么多血犬出现在F区,定会引起恐慌,届时引出仲裁会……”
“哦?两只血犬就没这可能了?”许生摇头叹息,“有舍才有得,城池如今一盘散沙,缺的是凝聚力,此时拿血犬来威慑,拿洛西文杀鸡儆猴,相信贵族们就不敢生出异心。血犬被看到了又如何?只要不被仲裁会看见,不就行了?何况,仲裁会哪会次次’看见’?”
简直是谬论!照它的想法,主上就不该放血犬去追捕执政官大人,无论是几只!
“许大人可真是为主上着想!”涞克从牙缝里吐出话,“明明身在狱中,还一心建言献策。”
都是假的!主上,都是假的!许生都被您关着,怎会如此好心,它说这些定是有别的目的!
“都是城池一份子,自然要守护城池,但凡有不守规矩的,就该接受处罚。”许生掀开眼皮,流露出属于上位者的锋利,这锋利如刀,一下子让涞克噤声。
头方又开始落下探究的视线,它知道那是主上将怀疑的目光放在它身上了。涞克有苦难言,却也知道自己不该再多话,否则就真印证许生那句“连个小下属,都反抗你的命令了”。
良久后,当阴狠的声音在暗室中响起时,涞克便知道,洛西文完了。
“将暗室门打开。放出消息:洛西文私自行动,现予以制裁,主城驯养了一批血犬,今全力追捕,生死不论;此外,通缉犯凯撒也将受以同等刑罚。主城善恶分明,有错必纠,倘有异心,一并论处。涞克,由你带队,无论是F区,还是内外城,这期间,你都给我看好了。”
雪鸮皮肉发紧,察觉到主上对自己有所不满,它只得低头应:“是。”按下壁边机关,轰隆隆——
靠近悬崖一侧的栅门大开,围笼里的血犬们呼吸到更加自由的气息,都黑压压地往那边挤,不顾底下是万丈深渊,下饺子似的一个接一个跳下去。
涞克擦掉汗水,“主上,那我先去。”
它急匆匆远离充满压迫感的暗室,换条路去追那群血犬——它也只能做到这了,悬崖这个方向没有任何区域,等翻越几座山脉便可进入F区,如此,也好少碰到些视线,晚点被发现吧。
血犬一走,暗室里徒然空旷不少,许生闲适地笑道:“这么重要的追捕,主上不亲自去盯着?万一下属又不尽心呢?”
法门从阴影处走出,双瞳幽深,“许大人不必激我。”
许生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放血犬去追捕没什么。无论谣言如何兴起,洛西文都做错事了,那就该受到惩罚。它手上的凯撒,我也不能放过了,血犬有它的味道,自然会替我处理掉凯撒。而此事,如你所言,可对贵族们进行威慑。一举三得,我为何不做?”
“至于仲裁会,若要消亡血犬,那就消亡好了。只要城池没有合适的下一任城主,它们也不会来消亡我。”法门说到这,轻蔑一笑,“毕竟最合适的76号,连罪城之心都还没找到,就要被处决了。”
许生慢悠悠地接道:“嗯,有道理。”
“所以,F区,值得我去吗?”法门转身离开,“76号将死,凯撒无足轻重;洛西文再背叛我,也不过是想处死凯撒,其实目的相同。我只需坐主城,等待好消息便是。”
暗室再次安静下来,另一边一直未曾说话的老管家走出来,走近许生所在的牢房,叹气:“城主可真狠啊,说放弃洛西文就放弃了,可惜,好端端的内城执政官成了弃子,被用来威慑、重新拉拢贵族们的心了。”
许生轻飘飘的一笑,“所以说,咱们这个城主啊,太过自私。不过,这也恰恰说明,如今留在它身上的信仰,已经所剩无几,所以它才焦虑,只能顺水推舟,将洛西文当引子。”
“那洛西文,真的背叛了主城?”
“背叛不背叛,端看怎么理解了。”许生坦言:“洛西文要处决凯撒,本身和法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