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她,也相信我自己。”展开麻布,陈南焱的呼吸有些沉重。他左手托着布包,右手又轻又慢地伸向那把躺在黑色麻布中形状挺拔简洁的黑色匕首。虽说匕首同样是黑色,却和编织物的黑色截然不同,在路灯下似乎还散发着幽幽的白色光芒。在握上被不知名的细腻织物包裹的刀柄之时,一股熟悉的温热感涌入陈南焱的掌心,紧接着,一缕鸿气离开刀柄,钻进了他的天罡地煞之中。陈南焱闭上双眼,感受着体内那股纯白的鸿气蛮不讲理地游历了一圈自己的身体,最终停留在了腹部丹田的位置,整个身体的核心位置。在黄青有些担心的目光中,陈南焱哈哈大笑起来:“果然,她是在乎我的啊。”“言妤又往小鸟里注入鸿气了?”本来看着鸿气的白光一闪,有些担心陈南焱的黄青松了口气,凑上来看了看匕首,“不愧是九霄鸿流顶尖高手,居然能够这么随便的做到这种事。”“我再说最后一遍,”伸手在匕首的矛形刀尖上弹了一下,在如同鸟叫的蜂鸣声中,陈南焱笑着用匕首指着黄青,“你如果再叫鸦翎小鸟的话,我就用它把你的小鸟切下来。”“虽说咱们比拳法五五开,但比刀法我可是完全不怕你啊,”露出了一副无所畏惧的笑脸,黄青夸张的摆出一个姿势,“来呀,我要让你看看这些日子我的修炼结果。”“算了吧,拳脚无眼也就是淤青和破口,”细致地将匕首重新包裹回了麻布中,塞进了自己怀中,陈南焱耸了耸肩,“但刀剑无眼,到时候就是很难挽回的伤势了。”
“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和陈南焱一起走到陈家大门前,黄青看着那柄插在门前青砖地上的玄色唐刀,还有一道横在陈家大门前深入大地的裂痕。似乎在那一场恶战之后,在陈望岳的领导下,陈家重新走上了正轨,无论哪个方面的效率似乎都重回了平时的水准,被自己一刀毁坏的青砖地面也被打扫了个干净,唯独留在地面上那一道深壑,好像是被刻意保留下来一样,居然没有被新贴上的青砖掩盖,反而被这一衬托,显得更加显眼。看着陈南焱低头盯着这道自己留下的沟壑,黄青停顿了很久,伸手对方的肩头,“有时间和言妤联系一下吧,她......”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选择说下去,“她过得不太好。我打听过,言战,你父亲,她师父,似乎得罪了不少大家族,甚至连武神会里的几个老家伙,似乎都对言战有非常明显的敌意。”“父亲?”眉间一跳,陈南焱瞪着眼看着黄青,“那妤儿呢?她没事吗?”“我不知道,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黄家的眼线根本找不到一位善于控制气息的九霄鸿流高手,”黄青的眉头也慢慢皱了起来,“更何况,她太熟悉我们两家的行事风格。在藏匿行踪上的天赋你也清楚,如果不想被找到,谁也发现不了她。”
看着陈南焱越来越冷的脸,黄青本打算就此打住,谁知道陈南焱冷冽的眼神直接锁定在了自己身上,明显是在催促自己说下去。黄青摇了摇头,无奈地开口:“你离开陈家这么长时间,不清楚神州武道上的风向。整个武道现在简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就好像是老牌的大家族和新兴的家族,都在准备迎接一场大洗牌一样。”他自说自话一样走到陈家大门口前的台阶上坐了下去,看着陈南焱走到自己面前:“本来我刚才在吃饭的时候就想告诉你的:陈家被围攻就是一个信,一个武道开始洗牌的信。”“洗牌?怎么可能。”虽然相信黄青不会无凭无据地乱讲,但陈南焱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武道根基深厚,全凭现在武神会中那些老牌的大家族拼尽家底保家卫国,换来了这安宁盛世,奠定了武道基础,为武学发展谋求到了一个安稳的环境。谁会想不开到用洗牌来毁掉现在的安宁?”
“那你说的确实没错,”这么说着,黄青再一次从口袋里掏出口香糖,“我也不相信。可今天宫远扬那一番话我想起了当初师尊讲经时对我说过的话。”他将口中的口香糖吐在了包装纸上,换了一条新的塞进嘴里,“安宁只是夹杂在两次纷乱之间的一次小小的喘息机会罢了。我们希望和平,难道整个武道都希望吗?神州希望和平,难道全世界都希望和平吗?”
“宫远扬说到张家,说到围攻陈家的机会,就好像张家似乎有什么阴谋,好像另有所图一样。”看着陈南焱陷入沉思,黄青也没管他,“当迹象都表明,神州武道就要迎来一场大风暴时,我也不得不相信了。”“所以呢?这和父亲妤儿他们有什么关系?”隐隐约约猜到了点头绪,陈南焱对于自己父亲那种堪称叛逆的性格慢慢生出了一种担心。黄青顿了顿,用力咬了一下口中软化的口香糖:“言战前辈似乎去了武神会的总部,想要找会长,京城东燕卓家的大家长卓含蕴。至于发生了什么,就算是当时还是大家长的老爹也只能从武神会的只言片语里略微猜测。”他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好像要说什么格外的东西,弄得陈南焱也有些紧张起来。
“言战似乎想要卓含蕴改组武神会,希望将更多新生力量推上武道的前沿。”黄青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掷地有声,“其实,就是变相的削减了老家伙们在武道上的绝对权力。”“不愧是我爹啊。”只有这时候,陈南焱才忽然觉得,当初那个总是对自己不闻不问的父亲,居然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