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么样?以前还有道德保护女人,道德是保护弱者的,但也只能保护他老婆。以前他老婆找到电视台去,台里还得出面管一下。现在找过去,那不是笑话?自己没魅力笼住男人还找领导,这是丢人上再加丢人。女人啊,要不就全忍了,要不就拿命出来拼,你不想拿命出来拼你就全忍了,你不想忍你就拿命出来拼,没有别的路可走。我说依依你还是忍了的好,没打算开枪就不要拔枪。一定要跳起来,你是他老婆还可以稍微跳那么几跳,你是你,又能跳多高?”
两人讨论了很久,最后苗小慧还是把柳依依说服了,装着不知道这事。决定之后柳依依心里堵得慌,太委屈了,太可悲了。几年来受了多少委屈,谁知道还有个更大的委屈在等着自己?她说:“这些第三者怎么这么可恨?”苗小慧嘿嘿地笑,笑了一阵柳依依才省悟过来说:“太可恨了,她们。”又说:“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呢。万一秦一星他要找我的事,那还要我迎合他?叫我跟别人分享吧,我真的咽不下去。”苗小慧说:“这口气女人都咽了几千年了,你还咽不了这几个月?至少等到九月,他帮你把最后一年的学费交了再说。”
过了两天,秦一星到康定来,他脱了衬衣光着上身,对着电风扇吹着说:“热。”又躺到床上说:“累。”柳依依说:“别找借口。”他说:“什么借口?”她说:“偷懒。”他笑了说:“不干活,不犁田,不播种。”柳依依说:“那么多人缠着你,能不累吗?你累了你在这里就躺一躺算了,别人让你累我还能让你累吗?”秦一星说:“事情太多了。”柳依依说:“你最近怎么这么忙,老是开会?”秦一星说:“你以为给张椅子你坐,白让你坐?”柳依依看他的神态一点异样也没有,心想,是不是冤枉了他?冲动着想把事情讲了,也许会有一个意外的解释。不管是什么解释,只要他愿意解释,自己就接受。心里悠地荡了一下,忍住了。事到如今,还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真是个不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柳依依说:“找你的人太多了,你怎么应付得过来?”秦一星询问地望了她一眼,她不动声色,心里对自己控制表情的能力很满意,啊哈,我也是只老麻雀了。秦一星说:“所以到这里来一趟也不容易了。”柳依依说:“当官了,经常到宾馆里去,”看秦一星目光有点异样地盯着自己,“去吃饭,喝茶。”秦一星说:“反正台里有这笔钱。”柳依依说:“钱我知道你现在钱不是个问题,只是一个人的精力体力到底还是有限的。”秦一星不做声,研究似的望着她。柳依依说:“你怎么这么看我?”秦一星说:“今天说话怎么怪怪的?”柳依依笑起来:“是吗?没觉得。是你自己心里有点怪吧!”又说:“知道你现在钱不是个问题了,给我买台电脑,求你都求有两年了。”秦一星说:“那是公家的钱。”又说:“好吧,想个办法把账走了。”柳依依拍手说:“今天怎么这么好?好得像做了亏心事似的。”他贴过来亲热,她推开他的手说:“到处乱摸,又到人家这里来!”这时秦一星的手机嘟的一声轻响,信息进来了。秦一星本能地把手伸向裤兜,突然停下来,似乎是不经意地,慢慢地缩了回来。柳依依装作没听见也没看见,继续说话。秦一星说话有点心不在焉,又说:“去解个手。”他去了,柳依依拿了电热壶轻轻过去,看见他一手撒尿一手在发信息,见了柳依依手抖了一下,继续若无其事地发信息。柳依依说:“烧点开水给你泡杯茶。”接了水走了。秦一星回来故意把手机大咧咧地放在桌子上,柳依依想,都删干净了,谁看你的?水开了泡了两杯茶,柳依依瞟见手机亮了一下,没响。她知道又有信息进来了,他已调成了静音。柳依依说:“是不是再烧点水?”秦一星到水房去接水,柳依依抓起手机看了信息:“我在步行街看中一双鞋,你来帮我买。”听见接水的声音断了,她马上把手机放回去,记下了那个号码。秦一星进来,柳依依想,信息看过了,他会知道,又怕手机位置放得不准确,他以前说过,在家里,手机的位置有微小的变化,他都知道是妻子动过了。她趁他还没来得及观察,抓起手机说:“用你手机打个电话给同学,打我的手机是用你的钱,打你的手机是用公家的钱。”看见他望着自己,就把手机瞎按一会儿说:“按错了。”重新按了键,打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去。秦一星拿起手机看了看说:“什么时候又来一条信息,叫我去应酬。”柳依依撒娇说:“谁叫你去?你也应酬应酬我吧,人家等这么久,你刚来又要走。”秦一星说:“没有办法,你看,我根本不是我自己的。”柳依依说:“谁叫你去?你这么听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