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哪里。多少个机关,生门在哪。甚至说夸张点,多少块砖,本宫都一一摸过。当然,也包括您现在右脚下想对付本宫的下陷机关。”明着递匕首,暗着试探她。她敢肯定,如果她稍微露出一点点杀他之心,石板下伫立的长长毒刺,会毫无悬念地穿破她的肠肚。
厉焱冷哼了一声,甩起衣袍下摆,站起身来,避开机关。
红唇亦弯,“这才对嘛,九爷!现在外患未除,您还想着宮内斗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么浅显的道理,九爷不会不懂吧?”
厉焱犹而未决。
冷罗衣瞟了一眼神色凝重的皇族传人,又面对铜镜,执起木梳细细梳起发梢来,不紧不慢道,“还有两个时辰,九爷,不急啊,慢慢考虑哦!一个是活不了几天的心爱女人,一个是颠覆天下的财富巨资,九爷,您可要好好慎重啊!您的心儿姑娘,正喘着最后几口气呢!”
厉焱嘴角微抽,咬牙,“好,就依你所言。前朝宝藏本王可以放弃,只要你确保她安然无恙。”
玉手摊开,“东西呢?”
“本王这就去取来。”
“半盏茶的时间!”
厉焱甩开袖子,微怒,“那是密函,你以为走个过道就拿来。”
冷罗衣扬眉,反唇相讥,“九爷该不会以为,臣妾会多给您重沓一份的时间吧?以九爷的功夫,如果真想取来,别说是半盏茶”
厉焱直接拿脚走人,懒得听下面的喋喋不休。
绝色的女子笑了笑,也不再多言。
对镜而望,杏眸中的精光正一点点消匿,“凌雷,欠你的,都还清了,从此,我们,各走天涯,两不相欠!”
果然,只是片刻。
厉焱就重返这里,“图纸,都在这。你清点一下。”
冷罗衣大致翻了几页,由衷赞叹,“这么详细的路线图,九爷恐怕耗了不少心神和人手吧。虽然有些岔路和机关是错的,这背后的血腥代价恐怕也不是一两个笔迹就画出来的。”那些悬崖料峭、致命机关,不体验一把,怎么能勾画而成呢。
轻轻几页纸,可承载着不可知的骷髅数呢!
厉焱冷哼了一声,背过身去,压根不想再看这个狡猾的女人一眼。
窈窕的身影朝案几走去,她取下烛罩,把手中的资料放于烛火之上,一角很快被烧灼起来。
厉焱闻到焦味,察觉到怪异,一回头,一惊,“你--”
冷罗衣媚笑着,火光映着红润的双颊,更显艳丽,直到最后一角被火吞噬,倩指才甩开手,任火苗陨落,“这样,大家都安心!”她轻揉着手指上沾染的灰烬,淡淡道。
厉焱盯着地上渐渐熄灭的火苗和碎了一地的灰烬,虽不悦几个月的成果毁于一旦,但也不好说什么,“那心儿呢?”
“你放心,她很好。或许,明天会更好。”冷罗衣话中有话,意有所指。她慢慢走到床榻前,撑起五彩嫁衣,华丽的红衣,铺泄一地,熠熠生辉。
厉焱眯了眯眼,盯着那婀娜多姿的背影和光华四溢的嫁衣,讥笑着,“你就这么处心积虑地嫁给本皇子,到底是真为了气凌雷,还是为了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随九爷怎么想,妾身都不置可否。”冷罗衣仰视着这件五彩嫁衣,没有回头。反正她想要的东西销毁了,也懒得陪他东拉西扯了。
厉焱瞪着那抹倩影,“你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本王怎么确定心儿确实安然?”
“明日大婚过后,九爷自然心想事成。”金丝缠绕的嫁衣正一点点贴紧玲珑玉透的娇躯,长发垂肩,粉黛艳红,铜镜中的女子,一身嫁衣拖曳,宛若天人。
厉焱轻瞟几眼,冷诮道,“还有一个半时辰才入宫,更何况宫中会派喜娘来替入宫的妃子梳洗打扮,你这待嫁的心也太急切了些吧。莫不是急于替你腹中的孩子找个爹?他日,孩子出生之时,你说本皇子要不要请凌雷认他为义子呢?”
冷罗衣当作没听见,自顾旋转一圈,云绣轻摆,纤腰上的飘带如彩蝶般飞起。她对着铜镜微笑,独自欣赏着新娘子的妆容,笑容中带着一抹淡淡的暗伤,仿佛怕再也看不到此情此景一般。
美嫁娘似乎利用完了新郎,其后,压根不在甩他。
厉焱自讨没趣地左顾右看。
站在男人的眼光来看,这个女人从容貌到身材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如果不是吃过她亏的人,压根不会知道这个娇小如玉兔的女人,那无辜而清澈的水眸后包藏着怎样看不见的致命危险。
厉焱不由暗自感叹,凌雷啊凌雷,你是怎么活过这一年多的?以及再次哀叹,往后的数十年,他该怎么活下去!
杏眸从铜镜中瞄见还一直不动的男性身影,轻启红唇,“还不走?莫非九爷真的那方面很急?”
厉焱恨恨瞪了一眼,一甩袖,抬脚就走了出去。
铜镜中的女子,淡笑如烟,脸色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她轻抚着腹部,低声喃喃,“孩子,娘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