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杀人事件从未发生过一般。
妓子情薄,新妈妈来了没几天,童氏的痕迹便彻底从楼里抹除干净,百花楼也更名为揽春阁。
生意并没有因为童氏的死而惨淡,姑娘们照样欢声笑语,与不同的客人打情骂俏、拉拉扯扯。
仇豹没有再出现,素言心里说不清是轻松还是失落。
奇怪的是,百里江明明在京城,这一次,也是前所未有的。一连半月都不曾来找过素言。
百里江确在自己府中。
他腰身笔直,背负双手站在祠堂中,冷冷看着跪在祖宗牌位前的发妻秦氏。
秦氏闭着眼睛。手中佛珠转得飞快。
“漱玉。”百里江无奈开口:“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吗?”
秦氏手微微一顿,冷硬说道:“她确实是一个弱女子,可她却夺走了爷的心。爷在她身上下了多少功夫爷该清楚,这百里府才是您的家,不是百花楼!”
她默了默,柔声道:“爷。妾身是百里府的主母,是您的妻。爷不会做不方便做的事,就由妾身来做好了。您是妾身的天。是妾身全部的依靠,只要为了您好,纵然让妾身背上一个恶毒善妒的名声,妾身也毫无怨言。”
百里江眼中微有动容。走到秦氏身边。伸手将她扶起,道:“童氏,又为什么?”
秦氏低头不语。
百里江也不再问,只道:“童氏身份,并不简单。否则你以为偌大一个京城,为何独独她的百花楼能兴盛不衰?她这些年做了多少恶事,还能安然无恙,你就没想过吗?”
秦氏仍不言语。
“我要为素言赎身。纳她为妾。”
秦氏眼睛终是微红,别转头涩声道:“随爷心意。”
这些年。百里江不止一次提及此事。她闹过、哭过,甚至请了族长来劝过,可夫君的心,已经被那个女人彻底迷住,谁都无法阻止他的决心。
百里江看着秦氏伤心欲绝的表情,讥诮道:“一个出身卑贱又不能生养的女人,想来对夫人也购不成多大的威胁,夫人尽可安心便是。”
说罢,百里江无视秦氏骤然变色的脸,大步离开。
秦氏转身看着一排排百里族的牌位,缓缓跪了下去。
她是知府千金,大家闺秀,为丈夫纳妾安排通房,为夫家开枝散叶,是份内之事。
但那个女人是妓子,是声名狼籍、身份卑贱之人,这样的女子,有什么资格诞下夫君的子嗣?!
不过,夫君说得对,一个出身卑贱又不能生养的女人,以后如何拿捏她,还不是全凭自己乐意?
百里江出了祠堂,并没有回书房,而是径直向门外走去。
他现在是血衣门左堂主,而右堂主,则由刚刚回京没几年的仇豹所夺。
仇豹!
一想到这个小了自己将近十岁的年青男子,百里江的眼睛禁不住微微眯了起来。
说起来,这个仇豹,还是自己一手提拔的。他对自己的态度,也一直恭敬得很,一副与世无争、忠心耿耿的样子。
但百里江知道,在仇豹那副看起来忠厚老实的模样下,其实藏着一颗极不安份的心。
两年前,初回京城的仇豹被大皇子卫恒宇带去了狩猎场,一只刚生了熊仔的母黑熊被狩猎的官兵激怒,而大皇子,恰好骑马赶到,将自己好巧不巧送到了黑熊掌下。
当所有侍卫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时,仇豹已经一跃而起,拼着被黑熊一掌拍死的危险,将大皇子扯离黑熊,自己后背则被黑熊划出三道伤痕,深可见骨!
皇上当场授仇豹“一等勇士”称号,并亲赐良药,为仇豹疗伤。
不久,右堂主外出遇害,大皇子亲自向皇上请求,让仇豹继任了这个重要的位置。
更让百里江不安的是:血衣门上上下下,好象除了自己,居然没有一个人反对。
仇豹在血衣门中威望越来越高,很多人死心塌地崇拜着他、追随着他。
有了大皇子的支持,仇豹就是自己问鼎门主之位的劲敌!
百里江走出府门,飞身上马,向大皇子府急驰而去。
血衣门是朝廷暗卫,天启帝为了历练几个皇子,让他们分别掌管了暗卫、禁卫军和护城卫等几处重要的护卫力量。
大皇子掌血衣门。
三日前,血衣门老门主病重。
百里江一念及此,心下忍不住一阵激荡:此刻大皇子宣昭自己,会不是是门主之位有了着落呢?
到了大皇子府上,百里江才发现仇豹居然也在。
两人互相见过礼之后,大皇子才对百里江说出此行的目的:他给两人都分派了任务,时间为一年。等完成任务回京,再对两人论功行赏。
百里江看着大皇子意味深长的目光,自然知道这个“论功行赏”指得是什么。
他看看仇豹沉静无波的神色,连忙恭声应是。
等百里江离开,大皇子笑着对仇豹说道:“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