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银忙着去锻打刀胚,叶汉清和张蓓玉又接着聊了起来。
“汉清哥哥,有些事,我从来没对别人讲过。”
“哦!蓓玉妹妹,有什么心里话,你就尽管说吧,我一替你定保密!”
张士银把最好的钨钢刀白送给自己了,蓓玉又像亲妹妹一样对自己好,叶汉清忽然觉得,自己要对她承担一种责任。
几个月前,有个官家模样的人,自称是府里通判家的管家,在这里买了五把剑。但当时,这管家模样的人,只给了张士银一个地址和欠条,而后让他到地址上的府里去领银子。
几日后,张士银按他提供的地址去到府里,但当时没找到那人,也就没收到银子。
那以后,张士银还去催了好几次。可是每次去,看门的家丁都说那人不在。最后一次,张士银还遭到那几个家丁的训责和驱赶,看来,这人肯定是耍赖了。
“通判家的,这简直就是仗势欺人,那你快说说这人住在哪里?”
叶汉清心里升起一团火。清剿何七一伙逆匪,不就是他们劫掠百姓吗?如今听蓓玉说起官府里的人还对匠户耍欺诈手段,他心里就不平静了。
“我听爹爹说这人好像姓秦,就在七星街。”
“我知道了,蓓玉妹妹,我会把他欠你的银子要回来!”
“不用了,汉清哥哥,这事就我俩说说,我可没有利用你的意思啊!”蓓玉突然不安地看着汉清。
这些年年,周边邻县因为土匪流寇时常劫杀百姓,很多人都需要用刀剑来自卫。因此,张士诚这刀铺生意很好好。
“汉清哥哥!这件事,我和我爹都说算了,我们不缺那五把剑的银子。”
张士银打完了预热好的刀胚,进到了里边的屋子。
叶汉清咬着牙道:“张叔,你那被诈的五把剑,我去替你把银子收回来。”
“蓓玉给你讲的吧!这丫头,嗯,汉清哪!这点蒜皮小事,咱们就别去提它了。”
叶汉清在这呆了一个多时辰,该告辞了。
他回到家,又住了一日,便又告别父母,返回了叙州府。
回到徐州府自己的驻地。征剿何七临时调来的部分士兵,叙南卫已收回,这些士兵将回到各自的军籍地,继续屯田种地,为军队提供给养。
他的这个百户所是募兵制,平时也就只有七八十个人。
这年头,各处的卫所剥削欺压军户,当兵的日子过得还不如普通百姓,致使屯田的世袭军户大量逃离。就林士征的这个千户所,各个百户手下,都只有几十个士兵。
世袭的军户那里已不能获取足够的兵源,就只能到民间去招募士兵。叶汉清和他的这个百户所就是由募兵组建而成。
上次,千户所派叶汉清的百户所护送税课司去长宁征税,他只出动三个小旗的人马。要是再多几个小旗护卫,何七的手下也不敢来劫官府的税银。
接下来,叶汉清抓紧了对手下士兵们的操练。
百户所的事务不是很多,在不出操的日子里,叶汉清可以把事情交给手下两个总旗去打理,这样,他就有时间去各处转悠。
几日后的清早,叶汉清给两个总旗安排好当天的哨务后,便换上了便装,出了百户所。ωωω.ΧしεωēN.CoM
他想起了蓓玉的事情。绝不能便宜了那家伙,堂堂官府的人,为了五把剑,竟然欺诈普通百姓。
七星街,胡记面馆。
这是一家百年的老面馆。老板的面,不仅每碗都有一大块二两重的新鲜牛肉,而且每份面条,份量足,汤味好,价格也亲民,深得人们好评。
叶汉清一路过来,进了胡记面馆。
往前十多丈远处,便是通判的府邸。从这里,能够看到里面的人员进出。
“老板,给我上碗面。”
“好勒,这位客官,你稍等!”
这通判,掌握着府里的粮运及农田水利之事,这可是个肥差,每日来这里私下拜访的各色人,肯定不会少。
眼下,正是人们采购一天生活物资的时间。小二的面条还没上来,叶汉清紧紧盯着前方府邸的大门。
这通判大人应是到府衙办公去了。府邸的大门前,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守着大门。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富商模样的人,骑着马,后面跟着两个牵马的仆从,两匹马的背上,各驮着两箱物品,这一行人慢慢来到了通判府?的大门前,
只见这人同几个家丁嘀咕一阵后,便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秀才模样的人。
“秦大总管,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谢老板,你客气了,里边请,里边请!”那秀才模样,叫秦管家的人,把这富商招呼了进去,家丁便随手关上了大门。
“客官,你的面条。”
叶汉清接过小二的面条,慢慢地吃着。
无疑,这富商是来送礼求办事的。这官府的粮运水利等事,无论谁去做,都很捞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