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法印咒么?桑波底怎么也会?”眼见桑波底驾着小艇,长笑中越驶越快,身后拖了一条长长的白色浪花,她们乘得船虽大,速度却远不能及。她惊叫:“恒伽……”
她还没有说完,却见小艇后边突然腾起了一股白雾。雾气极浓,白茫茫地在海面弥漫,刹那间就将小艇遮了起来。阿迦南夫人心头更急,道:“恒伽,秦先生他怎么样了?”
恒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她紧盯着雾气,突然道:“他追上去了!”
此时的桑波底心中浑是死里逃生的庆幸。这一手却是和无心学的,方才无心以水术攻他火术,弄得甲板上尽是雾气,桑波底灵机一动,才想了这个主意。
他正在庆幸,耳边忽地一声水响。他以恰达施展婆楼那宗的水天法印咒,原本就是要搅得水响,但这一声水响响的异样。他呆了呆,一抬头,却见雾气里有一个长长的影子伸出水面。这影子粗粗长长,隐约似乎是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的怪物。他吓了一跳,心道:“是什么东西?难道我这水天法印咒不得法,唤出婆楼那龙王么?还是什么幻术?”
水天宗婆楼那,本意为龙神,在密宗为金刚界曼荼罗四大神之一。水天宗秘术,桑波底也只学了这一门水天宗印咒,而且从未用过。他记得典籍中说此术为召唤婆楼那神所用,桑波底当然不信这一类怪力乱神,可是一看到这人首蛇身的影子,他登时想起了典籍中的此语。
那影子在空中弯了下来,夭娇如龙,忽地缠向立于船尾的桑波底。随着扑过来,雾气也随之翻动,隐隐已能看见那影子正是披鳞带甲。桑波底正在惊骇,那影子忽地断成两截,上半截落到船上,下半截却横扫过来,缠向桑波底。
是一个人站在一条巨蟒之上!桑波底这才明白过来,巨蟒没有毒牙,捕杀猎物之时是用身体缠绕,力量之大,足以毙狮杀象。只是波里提毗院向来只有女子清修,桑波底做梦也没想到地天宗居然会有这种凶狠密法,哪里闪得开,被巨蟒缠了个正着。
那施法之人见一举擒获桑波底,不由松了口七。印度河边有一种鳄鱼极为凶猛,大象时喝水都要避开,但这种鳄鱼被巨蟒缠住后也只有死路一条。那施法之人先前受了桑波底之欺,好在他划船过来,本来就没打算真个送桑波底上船,早就在船底伏下这条巨蟒,桑波底夺船逃跑,只道得计,却不知这水手也是个高手,他又借雾气藏身,哪知此人虽然被他一掌击落水中,却仍然在雾气中紧追不放,驱使巨蟒将他缠住。
桑波底一被缠住,眼前登时金星乱冒。他虽然惊骇,却不慌乱,猛吸一口气,身子一下缩小了一圈。以他的瑜珈术功力,能够钻进一个比身体更小的坛子里,只消能稍稍松一松便有腾挪的余地。哪知他身体一缩,那巨蟒缠的更紧,竟是严丝合缝,半点空隙都没有。桑波底被缠的气都透不过来,心道:“不好了。”此刻已别无良策,他眼一闭,口一合,双耳也一下贴住耳孔,又是长吸一口气。
这正是阿耆尼宗口不言、目不视、耳不闻三法。这三法能瞬间提升功力,可是在这一瞬间浑身也全无知觉,因此万万不能让敌人欺近,在单马锡时婆摩罗耶正是使出这三法后被秦明容迫到近前击杀。现在小船上还有大敌在侧,可桑波底马上就要被这巨蟒缠得气绝,就算饮鸩止渴,也唯有一试了,只盼那人并不知道这三法的破绽。
三法一出,他的身体猛然间如一个气球般涨大。巨蟒虽然力大无穷,却还是抵不住桑波底的护体火神术,“砰”一声响,那巨蟒竟被撑的段段断裂,蟒身如巨木般一截截直飞出去,蛇血亦是四处飞溅,染了桑波底一身。他刚刚挣断了这巨蟒,背心忽地一疼,身体立时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委顿,倒在地上。
是唐人的点穴!
桑波底见识广博,天竺与中华交往亦多,他听说过点穴这种神奇的武功,但天竺人会这个的却还没碰到过。他心头一寒,暗道:“这水手到底是谁?”
先前那水手前来迎接自己,他只道这只是个寻常水手,出手之时也没用劲力,只将他击落水中便罢。没想到这水手竟是个极强的好手,纵然平手相斗亦能与自己周旋良久,不要说借助巨蟒之力打个措手不及。桑波底心灰若死,抬头看去,雾气中,只见那水手站立在船帮上。小船在海面起伏不定,这人却如钉在上面一般动也不动。身上虽然穿的是寻常天竺水手的衣服,一张脸却皎如冠玉,英俊不凡,正是个唐人。桑波底张了张嘴,道:“你……你是谁?”
那人淡淡一笑,轻声道:“单马锡秦明容,尊者。”
恒伽在船上见巨蟒被桑波底挣断,心痛如绞,叫道:“摩睺罗迦!”这条名叫摩睺罗迦的巨蟒是她自幼养驯了的。这种巨蟒颇通人性,天竺乡野间野兽甚多,还有人养驯了让它看管婴儿,自行下田劳作,野狗狼群之类根本不敢靠近。摩睺罗迦养了十来年,已能听懂简单人话,平常出去打猎游玩,带上它后山魈猛兽根本不敢靠近,没想到让桑波底一举杀死,她心疼得几乎要哭出来。但见秦明容终于将桑波底制服,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道:“摩睺罗迦纵然死了,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