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蔓说:“老犊子,这里是爷爷的地盘,哪有你放屁的眼?你想放片(死),自己过土方(选死法),爷爷伺候你。”扬起二龙吐须马鞭就要抽金老爷。
四虎抬手抓住横扫过来的鞭梢,一扥。灯笼蔓毫无防备一头栽在地上,脸蹭在一摊马尿上,爬起时满脸灰泥。
他恼羞成怒从腰间拔出一把刀子就刺四虎。四虎一闪,抬脚踢了他一个大跟头。
这时吕旺端着一个大盆子过来说:“灯笼蔓,大哥说了,不能怠慢客人。他两人是赎票的,不是咱们的人票,要好好款待。”
灯笼蔓爬起来悻悻看着四虎。吕旺把大盆放在一块青石上说:“两位一路辛苦,吃饭吧。”
灯笼蔓抓起一块牛骨头大口撕咬着端起酒壶喝起来。
金老爷饿了大半日,拿起一块肉看了看,咬了一小口,皱着眉头把肉放回盆里。牛肉半生不熟,腥淡无味,散出一股泔水味。四虎很少吃肉,大口嚼着肉,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饭,灯笼蔓把四虎和金老爷带进一间偌大土窑,房子里点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里边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恶臭味道。苍蝇爬满房间的各个空间,还有许多在房里翱翔。十几只足有一尺长的老鼠,东瞅瞅西看看,旁若无人地行窃,见到有人进来很不情愿地悻悻离去。
靠墙的八仙桌上赫然地供着一颗硕大的骷髅,旁边摆着一颗血淋淋的牛头,上边爬满了数不清的大头苍蝇。一个似乎是砍肉的木案上,整整齐齐排列着一溜各种各样的刀,有大砍刀、菜刀、弯月刀、牛耳刀、蒙古刀等等。
地上放着一口巨大的铁锅,里边盛着黑乎乎的不知是油还是烫的粘液,散出呛鼻的恶臭。窗棂上挂着一个皮制的灯笼,透着几分古怪。
灯笼蔓下意识地用刀在胸脯上划了一下,鲜血渗出黝黑的皮肤。他用刀沾着血往嘴里抿血,似乎抿着蜜糖一般。
他狰狞着面目说:“你们两个鳖犊子最好顺流点(老实点),爷爷是秧子房当家的。让你们齐把草(弄明白),秧子房是过堂的地方,谁要是到了这里被爷爷上刑,不死也得脱几层皮。”
他抓起一把尖刀说:“爷爷最喜欢活剥人皮,从活人身上剥下一张整皮是我最拿手的本事。”指着一个木架子:“剥皮时,把人的手脚捆在架子上从脚跟开始一点点剥,直到剥到头人活活被疼死吓死。看见没,窗户上吊的提亮子(灯笼)就是人皮蒙的(做的),是爷爷亲手剥的皮,亲手蒙的,手艺不错吧。”
金老爷和四虎抬头观瞧,没料到那古怪的灯笼竟是人皮制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