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文书进来对杨厅长说：“有一个蒙古人说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嚷着要见张知事。”

    张知事想到那个带头闹事，健壮得像牛一样的蒙古人巴拉，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张知事说：“这个人很野蛮，不要让他进来。”

    文书低声对张知事说：“不是那个带头闹事的蒙古人。”

    杨厅长说：“把他叫进来，听他说些什么嘛，也许真的有重要的事。”

    文书出去，不一会儿带进一个四十几岁的蒙古人。

    他进来向大家行礼说：“哪一位是张知事？”

    张知事说：“我是。你有什么事？”

    蒙古人说：“我叫铁木格，是四虎的大哥。”

    杨厅长有些奇怪问：“是亲兄弟吗？”

    铁木格说：“不是。额布认了四虎做干儿子。”

    杨厅长说：“额布就是父亲吧？你的父亲是谁？”

    铁木格说：“额布叫巴音。”

    杨厅长说：“巴音？是巴彦敖包那个巴音吗？”

    铁木格说：“正是。”

    杨厅长说：“你们有什么事？”

    铁木格说：“在我们那里，要是有人犯了错，向王爷送上一些牛羊就可以赎罪。所以额布想用一万只羊和两千头牛来替四虎赎罪，不知道能行吗？”

    张知事说：“不用，我们已经”

    杨厅长打断他的话说：“这个我们可以考虑嘛。”

    铁木格说：“你说话能算数？”

    张知事说：“他是省公署的杨厅长。”

    铁木格说：“厅长是什么官，比你的官还要大？”

    张知事点点头。

    铁木格说：“这么说，我们能用牛羊来给四虎赎罪？”

    杨厅长说：“没错。我们会认真考虑的。”

    铁木格激动地说：“这么说，四虎有救了？”杨厅长点点头。

    等铁木格高兴地离开，杨厅长说：“我到巴彦敖包视察过，巴音非常富有，牛羊很多，一万只羊和两千头牛对他们家族来说只是一个小数目。现在正闹饥荒，这些牛羊可以解包头县的燃眉之急，是很好的事情嘛。我们不妨卖巴音一个人情，让他捐出牛羊来。还有，各地都在赈灾，打击囤积粮食的大户，包头在这方面做的还不够好嘛。在这件事上手段要狠一些，不要让柴四虎一个人独挡一面嘛。”

    张知事说：“学生一定照办。”

    刘处长站起来说：“你叫人把柴四虎从监牢里提出来，我们出去向老百姓宣布一下。”

    张知事说：“好，我这就去办。”

    张知事和刘处长推开会议厅的门，看到王局长正伸着脖颈偷听，看到二人尴尬地笑笑说：“卑职在酒楼略备薄酒给各位大人洗尘。”

    刘处长说：“不用。你去把柴四虎提来。”

    王局长立正说：“是！”

    县公署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人们看到张知事和一个穿着警服的人走出来，旁边簇拥着许多警察。

    张知事看到前排的人扯起一条横幅，上边写着几个斗大的字：“张肇强贪赃枉法，立刻查办！柴四虎无罪，立刻释放！”

    张知事绷不住，脸色很难看，面对人群鞠了一躬说：“本县做事有些草率，惹怒了百姓，在这里我向包头的父老乡亲道歉！”

    有人说：“不要假惺惺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快点释放四虎吧！”

    张知事说：“关于柴四虎一案，省公署非常重视，责成视察员和调查员前来重审。现在由省警务处刘处长宣读重审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