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灵芝坐在自己的闺房里想心事，何妈进来看她愣神，低声说：“听山杏说，四虎明天要回山西老家。”

    灵芝说：“我知道。”

    何妈试探问：“今儿个你不过去和他道个别？”

    灵芝说：“太晚了。”

    何妈说：“哎当初你为了他寻死觅活的。如今两个人这就算拉倒了？北京的那个大学生和老爷、太太说了，要把你带到京城去成亲，你真的要和他走？”

    灵芝说：“何妈，你去睡吧，我心里有数。”

    何妈摇头叹气出去。灵芝站起来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布包，整理着里边的新衣和首饰，然后来到一间厢房，轻轻敲了敲门。

    罗炳文打开门，看到门外楚楚动人的姑娘，很惊喜。

    灵芝说：“罗炳文，我想和你谈谈。”

    罗炳文笑着说：“进来说吧。”

    灵芝走进厢房掩上门。过了半个时辰，灵芝从罗炳文的住处出来，径直来到金老爷的卧房低声说：“妈，大大，我想和你们好好谈谈。”

    隔了一会儿，金老爷披着衣服打开门问：“啥事这么急，不等到明天再说？”

    灵芝说：“我们进去说。”

    翌日，灵芝起了一个大早，这时家里人都知道她做了一个重大决定，态度很坚决。

    大嫂说：“灵芝，你真的要嫁那么远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灵芝说：“我不后悔。”

    金太太说：“你是大大的心头肉，草草就嫁到陌生的地方。我和你大大有些不落忍。”

    金老爷像个孩子似地大哭起来说：“女儿，大大舍不得你呀！”

    灵芝也哭了说：“大大，女儿嫁出去还会回来看您。等女儿走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二嫂说：“灵芝，你这样嫁人，也太委屈你了。我们想送送你。”

    灵芝说：“我说过，不用人送。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我觉得不委屈！”

    灵芝拎起自己的包袱来到罗炳文的房间，看到他收拾完毕问：“几点的火车？”

    罗炳文说：“上午八点。”

    灵芝说：“走吧。”

    罗炳文说：“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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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虎和师母一家人一一道别，大女也抱着孩子来送四虎。小家伙健康机灵，四虎很喜欢，抱在怀里逗着孩子。

    这时，二虎拉着一辆马车进来说：“大街上围了很多人，不知道出了啥事？”

    四虎跨出大门，看到了让他感动的一幕，街面上黑压压站的都是人，他们听说四虎要回山西老家，都来送他。

    人们呼啦一下围住他纷纷说：“四虎，你要回老家，我们想送送你。”

    “四虎，你要保重。”

    “四虎，包头也是你的家，常回来看看。”

    “四虎，我们会想你的。”

    四虎不断地行礼说：“谢谢，谢谢大伙。”

    四虎从人群中走过时，人们自动闪开一条道，让他和马车通过。人们和他寒暄握手，四虎激动得热泪盈眶，心想，自己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大家就这么念念不忘。

    离开包头城，马车行走在一条乡间的小路上。二虎扬着手里的鞭子，边走边唱着一首山西民歌：

    蜜蜂呀那个落在呀那窗眼眼那个上

    想亲亲那个想在呀这心眼眼那个上

    稻黍那个开花呀这那个上

    操了心心那个操在呀这你身那个上

    夕阳呀那个落在呀这山耕那个地

    一桩桩那个心事呀想起那个你

    蜜蜂呀那个落在呀那窗眼眼那个上

    想亲亲那个想在呀这心眼眼那个上

    一对对那个蝴蝶呀在绕天那个飞

    不想那个别人呀单想那个你

    不想那个别人呀单想

    单想那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