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桌子上写了半天,总算搞定,写毕,我又看了半天,自我感觉相当满意,我亲了一下那张卡片,然后合在手心暗暗祈祷:“老兄,我可全靠你了。”
我拿着那张写好的卡片去收银台,要了个红色的线绳,和孟繁颖正谈笑甚欢的那个收银的女孩道:“我帮你系上吧。”我说了声谢谢,然后把手中的卡片递给她,收银的那个女孩接过卡片,她是看到上边的内容了,一边给我系红绳一边瞧着孟繁颖笑,孟繁颖伸手去抢那个卡片,但是我手快拦住了她,我道:“我是为你许的愿,你要是看了就不灵了。”
孟繁颖冲着那个收银的女孩道:“禹丹!你告诉我他到底写了些什么。”我朝那个叫禹丹的女孩道:“如要你说了,愿望可就真的成泡影了。”
禹丹笑着道:“是祝福你的话,写的比较有意思啦。”我在一边道:“留个祝愿藏在心中不是挺好的嘛!”孟繁颖重又翘起了嘴角:“瞧你笑得那么诡,肯定没好事。”
孟敏颖看着我把那张卡片挂到树上,为了挂得高一点,我特意拿了个凳子,站在上面,往那棵树上挂卡片的时候,我心中得意,嘴里还哼起了歌,彩铃坊里的几个美眉瞧着我乐,虽然有孟繁颖在身边,我还是有些飘的感觉,我常在美女的眼神里忘记了自己是谁,这毛病到现在也没改,走在路上如果有美女对我回眸或者微笑我时常撞在树上或者踩进下水道里,这一次这几个美眉比较有杀伤力,让我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多情自古爱受伤!
我摔下来的时候孟繁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埋怨我不小心,好在摔得不是太重,但脚脖却扭了。
孟每繁颖扶着我离开了彩铃坊,回到bh大的时候,我直接就回了寝,本想去帮花雨收拾展位,现在只能是躺在床上慨叹糖衣炮弹的厉害了,它毁了多少像我这样的英雄儿男啊。
我躺在床上养伤的时候,鬼子六忙三伙四地从外边跑了进来,一进门就翻箱倒柜,样子好像比进屋抢劫还急,我看着鬼子六在那穷倒腾:“你这是干嘛呀!六儿!”
鬼子六一边叠衣服一边道:“去北京!”
我道:“你当选国家主席了!”
鬼子六把包塞得满满的:“我去参加‘五四青年奖’评选。”
“什么‘五四青年奖’,全国人民不都解放了吗,你还闹什么”
我还要再说,那边鬼子六已经背上包往外走了,我朝鬼子六喊:“那么急干嘛!”
鬼子六道:“一会赶火车,等我回来再和你说。”说完人已不见。
他叫鬼子六真没叫屈了。我现在都怀疑刚才进屋是他吗?平时他就神出鬼没的,这会儿又说去北京,要不是我还算了解鬼子六,看他那情势我会以为他要对国家有什么不利的举动。
我突然想起了鬼子六前阵子说过要参加什么评奖的事,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走得这么急。
看着鬼子六去了,我躺在床上发愣,鬼子六平时跟我们寝里的人少有接触,他走了,倒不感觉缺少什么,只是突然间有些感慨。老实说,我并不喜欢鬼子六的为人,我跟其它几个贱人说起鬼子六时只用两个字形容:狗嗖。其它几个贱人也不不太喜欢鬼子六,但就生活的状态来说,鬼子六要比我们充实得多,至少他有目标,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坚信: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在别人眼里该是个标准的好孩子。
我不知道大傻、三刨子、还有四驴和淫五有没有目标,很少听他们说起,反正我没有。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干什么。
我和这几个王八糕子凑到一块的时候,除了谈泡妞、玩扑克、扯皮从来不谈理想,只有一次淫五谈起了他幼儿园时的理想他想和那个身材特别火的阿姨谈恋爱,他把这个理想说出来后,那个阿姨好几个中午不给他饭吃,淫五由此受了刺激,再不谈理想。
我小候好像有过理想,我忘记了,如果理想是心中永恒的东西,忘记的就不应算是理想。
由此可证,我没有理想。
一个人在寝里实在没有意思,我捧起手边的《世说新语》读了几段,我挺喜欢这本书的,半文半白,行文自由放纵,没有雕琢,有些小段子比黄se还精彩。
我趴在床上正读得来劲,电话铃响了,我坐起来用一支腿跳着去接电话,正在这时淫五推门走了进来,淫五被我的姿式弄得吃了一惊,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的姿式,开始发表他对我这个姿式的看法:“你要学狗撒尿啊!”
我正接电话,没功夫收拾这贱人,等我打完电话我扒他的皮。
“你的脚伤好点了吗。”
刚听声音我已经知道是孟繁颖,这声音我熟得不能再熟,在孟繁颖软语相询中,我有点找不着北。
她能打电话来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直到现在我还是不习惯有个人关心,好像我生就一付贱骨头,常常被人糗,被别人不当回事我还舒服点,一旦幸福忽然袭来,我心里发虚,有种把握不住的感觉。
飞蛾习惯了黑暗,见了光明就只有抓瞎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