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赵安乐琢磨着关于“污染”的危险性,目前关于污染的样例虽少的可怜,但长出鸟嘴的许逸平已经说明了这活不亚于在泄露的核电站晒辐射浴。赵安乐自觉命贵,大福会议室的各位同样是人类精英不能贱卖,思来想去,只剩一个跟在他身边知情太多的助手。
助手被赵安乐盯的头皮发麻,心知接下该任务大概率等于接下“鸟嘴人转职书”,他赶忙举起,IPS屏上是一个潮流橘黄条纹囚服男人的大头照:“汪涛,X名单成员。”
X名单是一群从天南地北的重刑犯监狱调度过来、自愿配合黄石山进行十场高危作业的死刑犯。赵安乐都忘了自己手里还捏着两个X名单人员的死亡名额,他一拍脑袋:“行!就这个汪涛,你把他叫过来他配合张医生。”
帮厨进来打扫了狼藉的大福会议室,与会者群聚在狗啃似的无人区墙地图前交流沙城报告。
张鹏孤零零的站投影屏下,蔫头耷脑的,神情像极了那只被狗熊拿去擦的小白兔。
助手很快带着死刑犯汪涛回来了,汪涛一身地摊上的格子衫牛仔裤,被黄石山的大厨养的圆润了不少,走路样子很怪,跟人身后时保持匀速,轻且稳,眼神飘忽不定,总在人胸口下的位置打着转,转着转着他步子就快了,尤其是和人擦肩而过时,简直是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赵安乐嘬了口玉米汤,再看向汪涛,他齐平的食中二指夹出了一个爱马仕的男士钱包,似乎察觉到有人看他,下一秒钱包又神秘失踪。
赵安乐眉头直抽抽:“张鹏,你要的人来了。”
“赵总,那个,我、我不确定这是不是对的……”张鹏又开始结结巴巴呼吸不畅。
赵安乐瞪了这胆小如鼠的中年医生一眼,回到会议桌主位打开麦克风:“大家都回来坐下。”
人齐了,赵安乐不客气的弯起食指敲桌:“张鹏,你赶紧开始。”
助手刚拉开身后的腰包,一旁贼眉鼠眼的汪涛就夹着路上无聊偷来玩的x闪电般塞了进去。
助手根本没察觉汪涛已经在他腰包里进进出出了好几回,包里放着什么东西人比他清楚,掏出收缴的x和一副蓝牙耳机丢给张鹏,张鹏手忙脚乱的接过,将蓝牙耳机递到汪涛面前。
汪涛瞅着这玩意,没接。
助手见状直接呵斥:“现在他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明白么?汪涛!”
“行,行,他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汪涛懒洋洋的接过耳机,“什么洋玩意,怎么没线呢?”
“给我戴耳朵上。”助手说。
汪涛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再将耳机挂上。
“开始了。”张鹏深吸气,点开了中被命名为“许逸平01”的音频文件。
蓝牙耳机中响起话筒被摩擦的杂音,待到安静下来,一个男人开口问候:“下午好,许逸平。”
第二个男声很平静,甚至说得上温和:“你好。”
张浮鱼往铁栏门边一杵,双手伸出栏杆,十指交叉,再翘起,跟上世纪九十年代纽约长岛地下酒吧身着紧身皮衣,“S”型的倚着吧台的烟熏妆辣妹有的一拼。辣妹们在等一个机车轰鸣大步推开玻璃门的坏小子点上一杯卡柠檬片的长岛冰茶来拍她,张浮鱼在等一根烟。
坐在甬道墙挂的牛鬼烛台下,借着烛光翻阅黑封皮书的狱卒被红皮绿眼的辣妹看的受不了:“来一根?”它用大拇指拨开蚀刻重熊三门宫的铁制烟盒盖儿,走上前抽出一根卷烟递上,见章鱼没火,还特地送上自己抽了一半的烟。
章鱼辣妹眼神怅然的接过,嘬燃了卷烟,再换成狱卒燃了大半的卷烟深吸一口:“辣嗓子。”
“小老百姓,没啥钱,将就吧。”
“我看基德都抽雪茄的。”
“那是腐败分子。”
“阶级敌人啊,要不今晚做了基德?革命战争了解一下。”张浮鱼怂恿。
“还抽,没完了?把我烟还我。”狱卒催促。
张浮鱼深吸完最后一口,潇洒的一个弹指神功,只余灰烬的烟头被弹飞到贞松木安乐椅的弧式椅脚上,撞出弹跳的火星:“喏。”
“你这么嚣张的?”
“如果能活下来,谁不愿意当生活的舔狗?”张浮鱼惆怅的吸着自己的卷烟,“你能让我活么?”
“巨颅有让苏安特人活么?都一样。”狱卒说。
张浮鱼叼着烟,冷不丁问:“你们会怎么对安德拉?”
“照顾她直到她长大。”狱卒漫不经心的翻书,“也许会有一个和安德拉同龄的小子流浪到博格达迪,陪伴她一同长大。安德拉很漂亮,那小子一定会爱上她,我们会在新城的瓦当红顶教堂给他们举办盛大的婚礼,基德大概会以安德拉父亲的身份出席婚礼进行致词。当然,你也有位置,我们会把你的骨灰盒带上一起观礼。”
“等婚礼结束后麻烦让安德拉把我的骨灰盒也带上,要是新郎欺负她就扬出去。”张浮鱼嘟囔。
他突然的有些难过,好像一眨眼,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