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妻儿都比不了一个不知道在哪儿的儿子金贵?”
“世间男子如何,我没见全,我不知道。我让你见识这件事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世间是如此的寂寞如雪,人则是纷纷杂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你以后要执掌留园,不能仅仅靠着在闺阁学的那些人情世故,在书房看的那些书来为人处世。许多人,许多事,都和我们原先想的不一样,也和我们做出的事不一样。人家未必是错的,我们未必就是对的。前半夜想想别人,后半夜想想自己,看得多,想得多,有些事情就明白了。”
“亲爹,您不想再要一个儿子?”
“这不是我想不想的事情。”赵毓吃饱了,最后倒了一口酒,“你六叔和我,……”
本来他想说,你六叔和我又生不出儿子来,但是这句话过于轻佻邪私,对文湛不好,他就闭口没说。
赵格非,“……”
云中过来接尹徵的人到了雍京。
来的人原先是尹明扬的参将,现在是家臣,杨进。他们家父亲就跟着尹明扬出生入死,一直忠心耿耿,所以杨进在尹家地位极高,尹徵见到他可不敢造次。
赵毓带着赵格非去了一趟尹府,他们看着尹徵欲哭无泪的收拾行囊。
“桂宝儿,老老实实回家。等过年的时候,我带着花骨朵儿回云中看你去,乖。”
赵格非专门去尹徵爱吃的几家点心铺包了一些点心给尹徵带着路上吃。
“还是花骨朵儿知道心疼人,姐夫,你就是条白眼狼。我对你这么好,你一脚就把我踢开。”
听着尹徵的哭诉,赵毓有些哭笑不得。
幸好杨进明白事理,“大少爷,姑爷也是为了你好。老爷夫人在家中很想念大少爷,您不想赶紧回家见见爹娘?”
他这么一说,尹徵也挺想家的。
于是,他让随从抱着赵格非给他的点心,乖乖的骑马上路了。
随侯府邸。
石慎让母亲侯夫人和妻子世子夫人收拾一下行装。
“现在也到初夏了,雍京城内有些闷热,柔止,你随母亲到城外昭林庵住上几日。母亲,你们出城的时候顺便也将弟弟带回雍阳书院,他在雍京侯府太过于受宠,整日不受约束,再这样下去,功课就彻底荒废了。”
世子夫人谢柔止出身名门,她自然明白世子那些不为人知的癖好,床笫之间索然无味,内宅向外抬死人她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只是对于这种事情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她同石慎的夫妻关系只想维护到相敬如冰就好,以后只要她能成为随侯夫人,皇命敕封诰命,凤冠霞帔在手,别的小事她不屑过问。
只是,今天,世子的神情有些不对。
她却依旧没有置喙的余地。
侯夫人吩咐她收拾一下,世子夫人命随嫁的丫鬟将她的衣裙收拾一下,多带了一些,在外人没有看见的时候,她甚至将出嫁的时候,她娘给她的檀木八宝琉璃盒子都戴上了。这里面是她压箱底的嫁妆。
一切准备停当,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车马在出雍京西门的时候被拦截下来。
“石侯夫人。”立于西门的是一位禁卫军的五品参将,“随侯石寰已从北疆换防,不日回京。请夫人回府,安心等待侯爷回京即可。”
随侯夫人有些慌,只是他们回侯府的时候,石慎却没有她想象中的慌乱。
“意料之中,只是,……”石慎也是叹了口气,“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母亲,既然如此,那就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要去一趟羡云飞。”
“可是你怎么出城?”
“我有办法。”
侯夫人心惊胆颤的,“你说,要不要去吉王府坐坐?问问王妃咱们该怎么办?上次吉王爷请那位喝酒,你和恺儿都去了,气氛不是挺好的吗?”
石慎摇头,“不用了。王妃毕竟已经嫁人。她有了儿子,心里想的都是儿子与丈夫。对于赵毓这件事情,她知道的事情远比已经告诉我们的要多的多。我也是最近才悟出来。”
侯夫人,“已经晚了吗?”
石慎,“不晚。其实这些几天的功夫也无所谓晚还是不晚,因为我们之间的冤孽十多年前就已经结下。母亲,那个名叫赵毓的人,曾经是皇长子亲王,也曾经在西北军中做过参将,至于他还有什么身份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我可以确信,从我们在四大皆空再见面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会让我活。”
有间茶叶铺的薛掌柜天不亮就自己跑到赵毓家中。
“快,你让我一直盯着,今早有人过来报信,那个姓石的兔崽子出城了。”
“哪个方向?”
“走的是雍京北门。”
赵毓在薛掌柜家中看过关于石慎他们所能找到的一切东西,其中有一张图,标识的就是随侯在雍京北部的五个庄园。
“老薛,我让你派人去看看,随侯在雍京北部的五个庄园,哪个修的最精致,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