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给他调现银去?十三行周老板的茶庄有这些银子吗?”
赵毓,“那里的存银我估摸着不足十万两。再说,咱们调用人家那么多现银,万一有人作梗,发动存户来了挤兑,可就害人了。”
薛宣平,“你想怎么着?”
赵毓起身,放了一点碎银子在桌面上,“走,咱们去一趟周熙的茶庄。”
周熙的茶庄就在太平大街上。
青砖青瓦,外表朴素,内有乾坤。
赵毓报了名字,不一会儿,茶庄的大掌柜陈三龙亲自迎了出来。
陈掌柜,“赵先生,有日子没见了,您这一向可好?”
他说话之间,瞥了一眼赵毓身边的人,留园的账房他认识,另外是一个薛宣平,也是过来拿银票的人,他也认识,至于最后那一位,他不认识,也的确看不清楚底细。不过,既然赵毓什么都没说,他自然也是不问。
赵毓,“老陈?你在这里?昨天我过来的时候没见到你!”
陈掌柜,“我知道您昨天来过,昨晚就听店里的伙计说了。我老婆带着儿子来雍京的学馆读书,我过去了一趟,看看他们,也是昨天夜里刚从雍京城回来。”
赵毓,“抛家舍业的也挺不容易,我您这里的伙计好,看着都像是你们永嘉带过来的人。他们的家眷没过来?”
陈掌柜,“十三行的规矩,伙计在外不带家眷。咱们十三行的人生生世世吃的都是这行饭。孩子发蒙开始就要学算盘学生意学规矩,如果被父辈带在外面,心散了,人也散了,不好教。”
赵毓听着点头,“也对。”
陈掌柜,“赵先生,您的事情我们肯定办。今天您亲自再过来一趟,不会是茶庄给的银票有问题?还是,您想要现银?”
赵毓看了他一眼。
陈三龙说,“不瞒您说,想必您也算得出来,我们这里的存银不足八万两,如果您需要现银,我们要从雍京城的银库给您调,再请镖局押送,至少需要半个月。您等的及吗?”
赵毓,“不是。我来,是别的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陈三龙将赵毓他们让到后面的主堂,院子中栽种着白花绿树,遮云蔽日。这里挖了水面,还做了假山,山高不低,那里有一个凉亭。
“赵先生,咱们到亭子中,这两天暑热,别招了热病。”
赵毓他们来到亭子,才发现这里与众不同。
亭子四周用竹做成引水的管子,将湖水中的水抽上去,缓缓浇在凉亭,那些水如同初春细雨一般,淋漓落下。此时,外面艳阳高照,可是他们在亭子中却如同在蒙蒙细雨中一般。
陈掌柜让伙计端过来他们这里最好的春茶,用梅子青釉的瓷盏冲泡好,端过来。
赵毓,“陈掌柜可是十三行的头面人物,周熙将你放这里,怎么,想做粮食的霸盘生意?”
陈三龙连忙摆手,“可不敢说这些话,赵先生。三年前宁州大旱,颗粒无收,当地官员豪族粮商联合起来囤积粮食,哄抬物价,百姓流离失所。宁淮侯拿着圣旨当场斩杀所有查有实证的官员,从关中调出粮食救命,不然,十万流民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大事。如今天下还算太平,虽然不能说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没有大的兵灾,老百姓没别的大想头,就是想要吃一口平稳的粗茶淡饭。别的东西都能用来囤积居奇,只有粮食不可以。”
陈掌柜看着赵毓,“赵先生此次过来,所谋极大,你想要的是,……,羡云飞的千顷良田?”
赵毓没回答,他就站在亭子边,隔着人做的雨幕看着外面。
院墙之外。
千顷良田,稻穗垂垂。
赵毓手一挥,“那些,都是石侯的地?”
陈掌柜,“我们眼睛能看到的,全部是侯府的土地。另外还有眼睛看不到的,有很多也是。百年豪族,家底雄厚。绮镇三分之二的土地都是侯夫人娘家的,这些是侯夫人的嫁妆,如今也是侯府的家产。赵先生,如果您吃的下这些土地,肯定是极好,只是您的身份与侯府不同,这些土地在您手中,您得缴税。”
薛昌平没闷住,赞叹了一句,“这么多地,这么多地租子,还不用缴税,这些世家豪族,啧啧!”
赵毓没说话,他接过文湛递过来的茶盏,“老陈,我问你,你们茶庄做不做借贷的生意?”M.XζéwéN.℃ōΜ
“做!”陈三龙点头,“银子一出一进就是利。我们东家有钱庄票号,做的就是这行生意。不说别的,如果借钱低于一万两,我本人就能拍板。不说我,只是那些跑街的伙计,手中都能掌控五十两到三百两的贷银。”
薛宣平,“十三行果然大手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厉害。”
陈三龙,“生意场上瞬息万变,要是事事请示,那就事事不成。”
赵毓则说,“比这些要多,多得多。”
陈三龙,“您的意思是,……,钱多,还是人多?”
赵毓,“都多。我一个人吃羡云飞有些难,我想着,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