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辩论真的一章就写完了没有卡!)(第6页)
乔琰看得很分明,即便是早先还对张角抱有希冀期待的梁仲宁,此刻也双目无神,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还应不应该相信,太平道还是他心中的救世之道。
而这个连渠帅都对他失去了信任的大贤良师……
他本就有潜在的重疾在身,该当在三个月后过世,此时这一连串的打击,仿佛将他体内潜在的病灶都给激发了出来,更让他显得狼狈不堪。
但乔琰对他不能有多余的同情心。
既然这一场浩浩荡荡的农民起义,无论有没有她插手,都必然只有被剿灭一个结局。那么这个领袖若不能倒台,也失去他那些个支持者的信赖,死的只会是更多人。
起码现在,台下这些视张角为毒医的人,大约是不用死了。
乔琰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朝着台下走去。
让人很能暂时忘记对台上那枭雄陨落的,是在她迎面所见的诸人的表情中,她不难看出,除却底下人的命,她自身的收获也已到手一半了。
即便她寻了外援,但今日这与张角之辩,却实实在在是她的战绩!
谁也无法掩盖掉她今日的光华!
皇甫嵩已当先开了口,“今日之后,你这擅辩之名必然四海闻名,能斗倒张角这样的人物……了不得,当真了不得。”
他甚至在想,自己给出的那个王佐之才的评价是不是还有些低了。
但思前想后,除了那名头之外,再高的大约也没有了,又收回了这个想法。
可不管怎么说,她着实是又多一出赖以自傲的资本了。
不过在他,在郑玄,在卢植等一众人的视线里看到的,是这在台上还锋芒毕露的孩子,竟于悍然取胜之后却依然谦恭得体,在行到他们面前的时候躬身拱手,回复了皇甫嵩的那句话:
“天文星象之进益,在郑公与刘公等诸位高才潜心精算;草木入药之学问,在元化先生等神医四方问诊所得;天竺异教来朝,则仰仗于国力兴盛。”
“此为大汉之福,非乔琰一人之功。”
这场注定特殊的辩论,在双方会面之时,实在很难不让人觉得两人着实差异悬殊。
一方年未及笄,甚至还只是个十岁的孩童,而另一方却已过知天命之年。
即便是早知道乔琰有备而来的几位,在看到此刻这样一出孩童与长者对峙场面的时候,也
不由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但在听到乔琰站在张角的面前,面对的是建立起数十万人宗教组织的大贤良师,也照旧能以气定神闲的口吻说出“半月之期”久侯的时候,又各自松了一口气。
程立此前在长社城下就已经对乔琰有了个天生可为演说者的评价,在此时也不免又刷新了一次印象。
这或许已经不是一个演说者的程度了。
她镇定得太过,以至于更像是一个合格的政客、一个合格的领袖,而不只是一个演说者。
这样的特质出现在一个尚且年幼的女童身上,本是该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
但在黄巾之乱的大背景面前,因混乱的时局和旦夕危亡的困境,反而有了一种应运而生之感。
但即便是程立这样颇有远见眼光的人,只怕也不会想到更多更深远的东西。
他只是觉得,乔琰既为兖州乡党,那么有此等本事对兖州来说就不算是个坏事。
现在要紧的还是眼前的这场辩论。
身在台上的张角朝着四周无数双看来的眼睛望去。
因其多年间的举止殊异,此时也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情,能看到的也不过是他于须臾之后将目光重新挪移到了乔琰的身上,说道:“不算久侯,我实在想听听,你要以何理由来说,我太平道实为谬误。”
张角仰仗此道发展出了如此多的信徒,又如何会愿意相信其中真有什么谬误。
若要论及太平道那提纲挈领之书,还要追寻到那本据传是由于吉撰写的太平青领书,也就是乔琰在跟郑玄的谈话中提到的那本禁书。
太平经从太平青领书传承而来,虽多为修补整合而非独创,却也非一日之功可成。
张角对自己的心血和凭据都怀有十足的信心。
更何况,欲要让诸人信奉,他自己本身也必然是一忠实信徒。
他是此等态度,那么乔琰呢?
乔琰面对张角的这句近乎质问的发声也目光岿然。
她在此前借着充当梁仲宁军师的机会,对二者都有所翻阅,在这姑且可以称之为备战的半月之内,更是在郑玄的指点之下,又对其再有一遍通读。
所以在本已有三部分的辩论大纲基础上,她陆续增补而出的细节,也让她心中更有了底气。
从表面上来看,要压制住这位大贤良师,着实像是一件近乎荒谬之事。
要知道太平道的残余影响力在三国群雄逐鹿的时期依然不能被忽略,它连带着汉中张鲁所传承的五斗米教一并,被视为是道教组织的起源。
要将其拉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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