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紫玉钗发完毒誓，不耐烦地问道：“秘军究竟在什么地方，你可以说了吧？”

    阿婉捧起缝好的衣服，“凉州城。”

    紫玉钗想起刚刚宋玉礼让她去凉州城，如果他的秘军在凉州，那也是合情理，于是说道：“多谢你了，接下来就没有你的事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阿婉将衣物交给紫玉钗，“这是王爷的衣服，路途遥远，他此次被押送京城，星夜赶路，须得披衣御寒。”

    紫玉钗随手接过衣裳，从怀中掏出一个檀木小盒，“此蛊会让你死的毫无痛苦。”

    她没有那么好心，只是不想让阿婉耍计诈死，才拿出噬心蛊，她要亲眼看阿婉被蚕食心脉才能安心。

    阿婉接过檀木小盒，“多谢你了。”

    她打开盒子，光影一闪，有什么东西没入了胸口之中，又凉又疼。

    她扶住床沿坐下，轻声道：“我第一次看见王爷的时候，他喝得伶仃大醉，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当时我就在想，那个叫紫玉钗的女人，真是天底下运气最好的人。”

    紫玉钗冷眼看她，见她双腿发颤，便知道那噬心蛊已经起了作用。

    阿婉继续道：“王爷是个可怜人，他从小孤零零地长大，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兄长却想要他的性命。只有……只有你……王爷他只有你，求你一定好好在他身边，别让他孤单单一个人……”

    她吐出一口鲜血，心口绞痛，好像真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地蚕食她的心脉。

    紫玉钗知道她断然活不了，转身离开，却听“咚隆”的一声，阿婉从床上摔下来，伏在地上沙哑道：“那年月下长街，王爷拎酒而来，我迎上去时看到他眼中的恍惚，他是……是将我当成了你罢……”

    鲜血从她的喉咙涌上去，她死命地抓紧双手，直到身体僵硬，再无生机。

    这一生，她总想抓住那稍纵即逝的幸福，到头来却是只捞得一手空凉。

    紫玉钗走入关押宋玉礼的营帐，将阿婉缝好的外衫披在他身上。

    宋玉礼睁开眼睛，看见一脸平静的紫玉钗，他道：“你身子还没大好，快回去歇下。”

    “王爷的衣服破了，我已经为你缝好。明日一早便要被押送回京了，我担心……”

    宋玉礼捂住她的嘴，“别担心，我不会有事，你只需去凉州城等我。”

    “凉州……为什么是凉州？”

    “那里会安全一些，快点回去歇下！”

    紫玉钗点了点头，起身离开，她心中确定宋玉礼的秘军应该就在凉州。

    四周安静下来，宋玉礼举起袖口在鼻前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香味，是阿婉身上的香。他若有所思地抚摸起密密麻麻的针脚，心中一片混乱，总觉得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事情不是这样的。

    阿婉如果非要他的命，为什么不一簪子刺死他，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做这些事情？

    抚摸针脚的手忽然一滞，他大惊失色，再次将那针脚细细摸索了一遍，忽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外面响起嘈杂的叫声：“贵妃娘娘薨了，贵妃娘娘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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