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判官:“那是神农黄帝架梯采药的大山,怪不得,你叫采药。”
曹采药:“神农架风景好,药材更好。”
朱判官:“你到南京干啥来啦?”
曹采药:“找爹。”
朱判官:“草,咋整的,又是一个找人的,咱三个,全是找人的。你爹咋啦,老年痴呆,走丢啦?”
曹采药笑道:“哪能呢,跑了。”
朱判官骂道:“丢下老婆儿子,管自跑了,良心叫狗吃啦。”
曹采药道:“不,有人追杀他,无奈,跑了。”
“死了没?”
曹采药:“没。”
“叫啥名?我帮你找。”
曹采药道:“谢大爷,还是自己找吧,俗话说得好:天上下雨地上滑,自己滑倒自己爬。”
朱判官笑道:“哈哈,有志气,如今,有志气的年轻人太少啦。既如此,老夫就不勉强了,记住,老夫欠你一条命,若有难处,可去洪武街汤源茶馆找我。”
曹采药道:“记住了,汤源茶馆。”
朱判官指指小弟,道:“小不点儿,刚才,听你说在找仇人?”
小弟道:“是,大爷。”
朱判官:“你叫啥?”
小弟道:“我的名字不大好听。”
“说。”
小弟:“黄蜀郎。”
朱判官:“啥,黄鼠狼?”
小弟道:“对,就叫黄鼠狼。”
朱判官笑道:“哈哈,这个名字好,只要说一遍,就记住啦,黄鼠狼可是黄大仙呀,有灵气,轻易得罪不起,听老辈人说,若得罪了黄鼠狼,会走霉运。”
小弟:“啊,这说法,晚辈还是第一回听说,看来,这名字正经不错呢,别人都这么叫我,别人叫惯了,我也听惯了,觉得叫黄鼠狼,挺顺口。”
朱判官道:“别人叫我愤世心魔朱判官,老夫也听惯了,若叫我真名,还觉着在叫别人呢。”
曹采药一个愣怔,黄鼠狼惊道:“啊,你就是愤世心魔朱判官?”
朱判官:“是,怕不怕?”
“怕。”
“像不像。”
黄鼠狼吓得脸色刷白,听说,朱判官喜怒无常,一发脾气,就会杀人,他道:“噢,像,不说破不像,一说破极像。”
朱判官问:“杀你父母的仇人叫啥?”
“大嘴巴。”
朱判官:“是个绰号。”
黄鼠狼:“我起的,他叫啥,真不知道。”
朱判官:“长啥样?”
黄鼠狼:“好认,大个儿,大嘴巴,大暴牙,络腮胡,左额有块青记。”
朱判官道:“若让老夫碰着,不问青红皂白,见一个,杀一个,总有一个杀对了。”
黄鼠狼连连摆手,道:“大爷,那怎么行,人命关天,杀错人咋办。”
朱判官道:“老夫轮得着你管么,若再唧唧歪歪的话,连你也杀啦,况且,长得那么丑的人,你给我找一个试试,难,真难。”
黄鼠狼:“那倒也是。”
黄鼠狼道:“大爷,我有事找你,行么?”
朱判官道:“也行。”
忽地,朱判官记起迎宾堂的事,一拍额头,道:“坏了,老夫有要务在身,得走了,两位,后会有期。”
朱判官向曹采药、黄鼠狼挥挥手,欻然一跃,消失在夜幕中。
曹采药问黄鼠狼:“小弟,你到土地庙干啥来了?”
黄鼠狼:“土地庙是我家,咋的,我不能来么。”
曹采药:“是你家?我住了三四天啦,怎没见过你。”
黄鼠狼:“三四天算个啥,我住了有五六年啦,怎么,我来了,你不高兴,小和尚想赶出当家使呀。”
曹采药:“哪能呢,小弟,咱俩进庙再聊。”
他俩进入庙内,点亮供桌上的半截蜡烛,在板凳上落坐。
黄鼠狼:“曹哥,如今你有钱了,不去住客栈?”
曹采药:“钱得省着花,不去,你不会是在赶哥走吧,要那样,哥这就走。”
黄鼠狼一把抓住曹采药的手,道:“哪能呢,若有哥陪着才好呢,两人说说话,多好,我是怕哥走。”
曹采药:“最近,哥不会走。”
“为什么?”
曹采药:“听说,一窝狼的人,在这一带活动频繁。”
黄鼠狼:“哥是来找一窝狼晦气的?”
“不,自己的事还管不过来呢,一窝狼的事,我管不了。”
黄鼠狼:“哎,对啦,哥是在找爹吧,你爹叫啥名字,我在这一带混,顺便给你打听打听。”
曹采药:“你是随口荡荡呢,还是诚心诚意?”
黄鼠狼:“当然诚心啦,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曹采药脸孔一板,握紧黄鼠狼的手,黄鼠狼疼得叫起来:“曹哥,轻点轻点,骨头要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