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总是和人开巨大的玩笑。
黎果带着万念俱灰的心情回到了北京,找到了那名被高远委托的律师。
接受一份价值几百万的财产赠予,过程十分简单;可她面对这份苦涩难咽的爱情,却如此软弱,连最基本的招架能力都没有。
她从律师那里出来,手里握着一叠沉甸甸的合同文件,眼前一片茫然。
回到自己的临时小窝,黎果倒头躺在床上,感觉已经累到了极限,连呼吸的力气都快没了。
她和衣仰卧,浅浅地睡过去,直到被噩梦重新惊醒。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她深吸一口气,起来去吃点东西。
下楼的时候,心里不停地鼓励自己,必须找到办法,必须要做点什么,必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高远这么被陷进去,必须……
随便吃了些东西回来,她开始盯着那一叠文件出神:一份赠予合同,一份换成她名字的房产证,一套车主是她的机动车手续,还有一份股份转让协议。
没错,房产证上写的地址正是高远曾带她去过的那间房子。而那辆车黎果还没有见到,听律师的意思,好像是前阵子刚买的新车,就停在那个房子的小区地下停车场里。咖啡厅的股份是干股,店在石家庄,平时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年底接收分红,过一遍账单,签字拿钱就行。
她心想,要不要现在就去房子那里看看?去把车开出来?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高明?或者她是否能用这些东西换回高远的清白?
想到这儿,她一闪念间便出现了一个关键人物——姓宋的!
对,她暂时应该保密,然后去找那个姓宋的,探问一下事情到底是不是就出在他所垫付的那些钱上面?如果真的是那样,说不定钱就可以解决问题!如果不是,她再想别的出路也不迟。
可是,她并没有姓宋的联系方式,只能再回石家庄,通过老汤他们找他了。记得她在急救中心的时候,高明似乎也说过,他们已经找到了姓宋的,而且正在试图跟他谈什么。
黎果思来想去,觉得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于是,她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再次赶往火车站。
连夜回到石家庄以后,黎果第一时间给老汤打了电话。
“喂,老汤,是我,黎果。”
“怎么了?这么晚,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老汤夜里接到黎果的电话,似乎很紧张,张口就问是不是出事了。可见这两天他们过得也不消停。
“没有,我想问一下,你们跟那个姓宋的,谈得怎么样了?”
“咳,别提了,那小子也是个老油条。我和高明就见着一面,后来再打电话,说什么也不出来了,什么也没谈,他还一个劲儿地求我们别找他了,说他也怕受牵连,这种事他也左右不了,真他妈没辙!”
“那他的电话你能告诉我吗?我想找他,再试试。”
“哦,你等等,我给你查一下,不过,黎果我可提醒你,这些人都跟人精似的,你可小心点儿,别到时候自己目的没达到,反而让人家给卖了!你这种身份,总出头也不太好!”
老汤虽然把姓宋的手机号码告诉了黎果,可话里话外都非常担心地提醒着黎果。其实,老汤的这些担心是非常有道理的,这种情况下无论什么人都不可信,何况又是与此事息息相关的利益人呢!
可黎果顾不了那么多,她固执地认为自己宁可犯险也不愿坐以待毙。
当晚,黎果几乎没怎么睡,她一直在前前后后思考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想如果能见到姓宋的,她该怎么说才最妥当。
可她把事情回忆了很多遍,姓宋的这个关键人物的身份倒是跑不了,就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在不败露自己的前提下,把事情解决好。
她想救高远,那种迫切感疯狂地指使着她的行为,让她本就笨拙直率的思维习惯更加无所适从了。
第二天,上午。
黎果反复拨了N遍姓宋的手机,对方终于没耐住性子,接了过来。
“哪位?我在开会,怎么不停地打?到底什么事?”
对方虽然是压低了嗓音偷偷地说话,但明显能感觉到气急败坏的情绪。
“我是黎果,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当面谈,你不用躲,不然我就到你们办公室,我现在豁出去了,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
黎果紧抓时机,用自己能想到的最具威胁性的话,快速表达出来。
“什么?我告诉你,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你能对我怎么样?”
虽然姓宋的口气很硬,但他却没有照常理挂掉电话,这让黎果更感觉到有机可乘。
“你开完会出来一下吧,我就在你们单位对面的茶楼等你,下班还见不到你,我就在门口等,我说到做到。”
“行了!你别跟我用这种口气说话,见你我还怕什么?大约一个小时吧,你等着吧。”
“好,我等你,一个小时。”
对方好像悄声笑了下才挂上了电话。
黎果判断,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