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应该是真的,因为通话的时候,另一头好像是听到了别人在讲话的声音。她只有等了,别无他法。
她走进公安厅对面的茶楼里,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视线内还可以看到马路对过大门口站岗的门卫。
漫长的一个小时……
临到中午,黎果看到从门口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
姓宋的到了楼上,朝黎果迎面走来的时候,脸上竟然还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没想到,你这个女人还挺有情有义啊!”他边说边坐在了黎果的对面,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让黎果顿生厌恶。她听不出来,这句话里究竟是讽刺,还是赞叹。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开门见山吧!我问你,高远是不是你指证的?”
“是,不过,我也是被逼的呀!我不能为了他,让自己也陷进去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好,那就是说,只要你来帮他澄清事实,他就可以自由了,对吗?”
“呵呵,理论上可以这么说吧。”姓宋的歪着头,津津有味地盯着一脸认真的黎果,好像在欣赏幽默剧一般,边回答边忍不住笑了。
“你也不用笑我,你要多少钱?”
黎果不管这个人怎么看她,她目前只想解决眼下的问题,他把她看做什么都不重要了。
“你说什么?呵呵,这个我怎么说呢?我也不缺钱,这你知道。”
“我知道你不缺钱,那你为什么指证他,何况你自己不是说,以前你们关系很不错的吗?”
“是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也是被逼的!”
“谁逼的你?是张妍吗?”
“算是吧,你也不傻,不管是怎么着,这事儿最根本的症结不在我身上,你明白吧?”
“这个我不管,我就想问你,如果给你钱,是不是可以说那些钱他根本就没有用过,又还给了你,所以贪污的罪名也就不成立了?当然,我说的是,你要多少钱才可以做到?”
“呵呵,看你这话说的,你能有多少钱来摆平这件事?”
姓宋的很不自在地换了个坐姿,不屑地质问一句,几乎被面前的这个傻女人给逗乐了。
“不管你要多少,我都会想办法给你的,只要你愿意帮他澄清,我是真心诚意地来求你的,希望你能对我的话认真考虑一下,好吗?”
“好,我认真考虑,不过,我就想知道,你哪来的钱?你要怎样才能买动那么多关口的人让此事翻案呢?”
“你改口不就是最关键的吗?”
“呵呵,黎果,是吧?看你也是个没多少心眼儿的女人,我不跟兜弯子,这事儿就算是我改口,现在也晚了点,那些钱我不在乎,只要能让我脱离干系,我巴不得落个顺水人情,改口让他出来,本来我也不想害他啊!但是……”
“但是什么?”黎果最害怕的就是听到他说但是,所以她不容这种转折出口,便急切地打断了他。
“你的钱是不是高远偷偷留给你的?呵呵,我没猜错吧?”
黎果万万也没有想到,姓宋的竟然会这么轻易地透析她费劲心思隐藏的事实,听到对方这么一说,她浑身都冒起冷汗,脸色骤变,无语回答。
“你别说,我不问了,好吧?现在,我处于良心跟你讲,你来找我这件事,我不会跟任何人去说,这你放心,不过我再次奉劝你一句,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揽这个瓷器活儿!你,不是人家的对手,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
“哼,在这之前,人家早就想到高远会不会真有什么东西留给你,所以曾叫人交代过我,让我心里有数,如果你来找我,让我看着办!我这么说,你总该明白了吧?人家这儿放着诱饵,就等你上钩儿呢!正愁没有证据,你这不是自动送上门了吗?”姓宋的字字如凿,痛打在黎果心头。她终于幡然醒悟,高远被审查不假,可最终定罪需要证据,姓宋的说过的话不过是虚实试探,真正的证据现在就握在自己手里,她还傻乎乎地自动跑来找人家换回自由!
她怎么就没有好好想想,为什么高远会在不告诉她的情况下,把这件事秘密地办妥呢?而且还交代她对任何人保密?她真是傻到家了!
可事到如今,她又该怎么办?
黎果一时急得欲哭无泪,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不知下一秒该说什么好。
“好了,话我也说到了,我也不是坏人,你放心今天的事,我就当从来没发生过,就当我弥补自己指证高远的过失了,好吧?我也图个良心安稳,你手里有啥我不知道,我也不会跟那边说的。我也是为了自保,所以才被迫让人家当枪使了,这里面的事儿深了去了,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姓宋的说完,四下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人,便自己转身离开了。直到他消失,黎果还被钉在原地,纷乱的心情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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